许楠玉听着,是想笑又不能笑,差点忍出内伤来。他以为碰着个同道中人呢,结果又是个打酱油的!唉!
事情弄到这,许楠玉也算是弄清楚了,这带画的斯文青年加这忽然跳出来的‘颜先生’跟青年都是一伙的,目地就是为了设局骗钱,目标嘛,应该是那个跟斯文男人进来的那个满肚肥肠的暴发户。偷瞄两眼,看那一身肥肉外加生怕别人不知他有钱的劳力士钻石表加手指上两三个翡翠、黄金戒指,再加那一脸的贪婪表情,跟时刻守在身边的两个保镖,许楠玉不得不赞叹,这目标选的可真是够‘水准’!他原来想着,只要这三人不是骗的太狠他也就不管了,可现在嘛,他改主意了,骗狠了也没关系!
“……这画是真迹。”‘颜先生’一脸温和的下了鉴赏语,然后笑眯眯的看着斯文青年问:“小伙子贵姓?”
斯文男人也装的蛮像,一脸无措的回:“免贵姓柳,单名一个恒字。”
‘颜先生’笑的更深。“我就托大叫你一声小柳了。不知道你这画,转手吗?”
许楠玉听着憋笑憋到满脸通红,这些个人作戏到还作到足套了!‘贵姓’‘托大’‘转手’?他们不嫌学着牙酸吗?
‘柳恒’脸上闪过激动的神情,忙问:“先生能出到多少?”
‘目标’不乐意了,一脸不爽操着一口白话腔喝道:“我说小柳,这东西可是我先看中的。”
“可是梁总不还是没有谈好吗?”‘柳恒’佯装一脸苦恼再道:“不蛮梁总,这东西是我父亲极为宝贵的东西,要不是我等钱用,这可是打算留给我儿子代代相传当传家宝的。”
许楠玉翻白眼,这些骗子们能不能找个新的理由?这理由都被用了数百年了,真是够烂。
‘颜先生’沉眉想了下,道:“前阵子香港佳士得拍出一幅同款差不多大小的唐伯虎真迹,折合人民币大概是在六百万左右,除去锐收加上这边上有点磨损的修补费,我出四百八十万如何?”
“我出五百万。”‘目标’很给力,立马压过‘颜先生’的出价。
许楠玉瞧着偷乐,这可是典型的卖了还帮他数钱的经典案例呀。
“我出五百四十万。”‘颜先生’也毫不犹豫的出了价,转首对‘目标’道:“你好这位先生,这是我的名片。”很礼貌的递过名片,又很谦虚的道:“实不相瞒,我是鉴定古玩这一行的,特别是对字画,我师父是国内首屈一指的字画类顶极专家的高老先生,他极受唐伯虎的画,又碰巧过阵子就是他大寿,所以我想买这幅画作为他的寿礼,可否请先生成全?”还怕‘目标’不相信,翻出一张彩照片,照片上是个发白老头与他的合作,两人都是笑意浅浅相互握手。
许楠玉听到‘字画顶极专家’‘高老’这些词语就已经起疑了,瞧见对方翻出照片,探头一瞅,可不是,那照片上笑的开怀的可不是他极为熟悉的高老?当下脸色便是一沉,这三个骗子要是单纯骗骗钱还好,只要不骗到他身上来也就睁只眼闭只眼,可牵扯到他极为尊敬的高老,那他可就不乐意了。
27位顶极专家可是古玩中各类金字搭顶的人物,名声显鹤清誉极佳。今天这帮骗子能败坏高老,明天就能败坏曲老,没准后天就打主意打到李老身上了,那他这做徒弟的面子何在?
☆88、抓骗子二
所以他很痛快的举手。“我出一千万。”
听到许楠玉出价的李泰,蹙了下眉走了来。
一千万?
嘶~~一片抽气声,个个睁大眼睛看着不显山不落水的许楠玉,原本还有人怀疑是不是叫着玩的,但当李泰站到他身后,还低声跟他咬了两句耳朵后,没人不会不相信了,毕竟李泰的优秀摆在那,没人怀疑他的同伴会叫着玩。
三个骗子团伙先是一愣,再是一喜,毕竟他们的目地是骗钱,是谁的钱这是无所谓的,有人出更高的价接替目标这位置,何乐不为?
“这位先生出一千万?”‘柳恒’难掩兴奋的问。
“是呀。”许楠玉点头。“唐伯虎是我国明代吴门画派的四大代表之一,善画山水仕女,有《山路松声图》《秋风执扇图》等名画,《六如居士集》更是难得的佳作,还擅长写意花鸟,活泼洒脱、生趣盎然而又富于真实感,传说唐寅所作的《鸦阵图》挂在家中,有一天有数千只乌鸦纵横盘旋在屋顶,恍若酣战,堪称奇绝。 四五岁熟读四书五经,十六岁中乡试第一名,当时哄动了整个苏洲城,后又中解元,可惜赴京绘试时牵连科考舞弊案没能入官场,不过也幸得他没能入官场,不然我们后辈恐怕就看不到如此精美绝绘的水墨国画丹青佳作了。更听不到那首耳熟能详的千古绝唱〈桃花庵哥〉。”低头瞧着这幅画,笑。“这幅山水画大气磅礴,山石林立,山角下偶落屋瓦,桃花枝头开的灿烂,不难看出这应该是唐伯虎的桃花别墅中的一景,旁边的几句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是好诗,不愧为千古绝唱。只是可惜呀……”上一刻还满眼欣赏,结果下一刻却一脸黯淡。
旁边忙追问。“可惜什么?”
许楠玉摇头。“我们的唐大才子唐大画家或许是那天喝多了酒,桃花开的太灿烂美酒换的多了,结果一不小心醉了,把日期给写前了十几年。”佯装无意的指着落款的日期道:“这日期显示的可是他二十九岁以前,唐伯虎二十九岁上京绘考因科考舞弊交恶官场,然后才受挫回乡靠卖画为生,最后才建了桃花别馆,这首《桃花庵哥》更是桃花别馆建成几年后才作。”桃花庵歌里满是对官场生活的唾弃,对田园自由生活的向往,也是对现有生活的一种洒脱与满足,可不是二十九岁年纪轻轻志气高昂时可以写出来的。偷瞥两眼骗子三人团伙的苍白脸色,摸着画纸又黯然说道:“唉,我们的唐大才子既然已经掌握20世纪的造纸技术,他怎么就不上报朝延呢?总比靠卖画为生糊涂渡日要赚的多。”
‘柳恒’脸色一慌,口不措言忙喝道:“胡说!我这个是真迹,你刚才还出一千万……”
许楠玉笑:“是不是真迹,你知我知天知地知,至于那一千万嘛,不好意思……”眼内闪过一丝戏谑。“我出的印度尼西亚盾,折合人民币,九~~~千六百元整。”
三人骗子团伙这下知道出了硬点子了,只是不免还抱有垂死挣扎的希望,‘颜先生’一脸不乐道:“这位先生,大家都是喜爱古玩的,不过你也不能因为喜欢这件东西就出言抵毁它想低价购得。”言下之意就是,许楠玉说画是假的让众人相信后,他再低价购买。这种事情在古玩界这差之毫厘失之千厘的圈子中,的确时常发生。
许楠玉差点没笑出来,真是狗急跳墙,这理由都找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