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点头:“我姓张。”说着道:“原本是该请越姑娘进铺子歇一会儿喝口茶的,不过看看这时辰也不早了,快到跟人家说的时辰了……”
越绣宁忙道:“不用歇,我门这就过去好了。”
张掌柜的就点头,一转头一个四十来岁的男子已经站在旁边了,张掌柜的就道:“你领着去吧。”
那男子点头答应,过来对越绣宁笑着道:“越姑娘请跟我来。”说着,去柜台上将一个药箱子背在肩上,往外走。
越绣宁一时没弄明白这个人本身是大夫,还是他帮着自己背的药箱子?自己这一次出门倒是带着林炤给她的那个药箱子,不过药箱子里的药很多都是外伤用药,然后就是一些手术用的刀具,针灸什么的,估计是用不上。
看了看林炤,林炤点头和她一块儿出来,上了马车。那个人坐轿子前面带路,马车跟在后面,在长安城的街道中左拐右拐的,最后停下了。
第185章 难以启齿
下了车之后,越绣宁和林炤就站在了一座府邸的门前。
这边应该是侧门了,朱漆大门前挂了几个大红灯笼,灯笼上面写着‘施宅’两个字。
越绣宁扭头看林炤,见他眼神一闪,她就问:“你知道?”
林炤看她笑:“我哪里能知道?”
两人也就对了这一句话,已经有婆子过来请他们跟着她往里走,前面那个杏林堂的人背着药箱子点头,扭头看了两人一眼,道:“越姑娘。”
越绣宁和林炤急忙的跟上了。
确实是大宅子,从侧门走进来就老半天,一直在游廊上走着,过了好几个垂花门,那婆子才站住了,转身看着他们道:“女大夫请跟奴婢来,两位跟他去。”说着指了指前面垂花门门口站的小厮。
小厮在那边道:“请跟我这边来。”
杏林堂的那个人便过去了,林炤看了看越绣宁,道:“那我过去了?”
越绣宁点头,道:“一会儿……”
“一会儿您看完了病,会有人去找这两位爷的。”旁边那个婆子已经说道。
越绣宁点了点头,便跟着她往内院走,林炤和那个杏林堂的人跟着小厮去了。这边婆子前面带路,同样也是七拐八拐的,过了不知道多少的游廊、垂花门、穿厅、后院、园子,一直走到了一个院子前,看着是往院子里走,越绣宁看了一眼院子门前一块大石头上的字。
扶香园。
从正门进来,穿过穿厅就上了游廊,又是走了一段进了内院,这时候已经好几个丫鬟婆子的询问:“年妈妈好。”
“年妈妈来了?”
“这是谁呀年妈妈?”
前面带路的就是叫年妈妈的,有时候不搭理,有时候稍微的点点头,有时候就很客气的笑着回答:“给小姐看病的女大夫。”
于是越绣宁就要被人看几眼。
空着手的越绣宁稍微的有点窘。从别人的目光中,自己都觉着自己不像个大夫。
也是刚刚她才知道,杏林堂派来给自己和林炤带路的那个人,应该是杏林堂的坐堂大夫,而不是什么带路的伙计,看他背着药箱子直接走了的样子,显然那药箱子是他自己的。
终于来到了内室门前,一个丫鬟迎上来小声的问:“这就是杏林堂的女大夫?”说着打量了一下越绣宁,脸上很惊讶。
那年妈妈就点头,声音也不大的道:“是啊,杏林堂的孙大夫领着来的。之前倒是说过,年纪不大,十六七岁……”
意思很明显,我知道你很惊讶,我看了第一眼也很惊讶,不过人家提前说过了,女大夫年纪是不大的。
那丫鬟就点头,转身进去禀报,年妈妈就回头对越绣宁道:“越大夫,您在这里等一下。”
她也跟着进去了。
越绣宁等了一会儿。
丫鬟不少,厢房耳房进进出出的,不过都没什么声音,即便是两人说话也压低了声音,似乎怕惊动了什么人。
听说越绣宁是大夫,丫鬟们少不得都要用惊讶的眼神看看她,觉着太年轻了,不可思议。
也就等了一会儿,年妈妈出来了,道:“越大夫请进。”
说着帮着将竹帘子挑了起来。越绣宁道谢,进了屋子。
抬眼看见正上面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穿着莲青色金线绣万字纹圆领长裙的妇人,梳着抛家髻,头上戴着一支缠丝变形赤金镶珠凤簪,发髻正中戴着一支赤金衔红宝石朱雀钗,钗头上一串儿金珠颤巍巍的。
年妈妈已经跟着进来了,在旁边躬身道:“三太太,这就是越大夫。”
那夫人抬眼将越绣宁看了看,半天才道:“虽说了十六七岁,可看着到底……”叹了口气,道:“这也不像大夫啊,连个药箱子都不带着?”
年妈妈顿了顿,还在琢磨这话怎么回。就这么个人来了,她也没注意背没背药箱子啊。
越绣宁倒是赶紧的道:“杏林堂的掌柜请我来的时候,也没说贵府小姐是什么病症,所以我先诊诊脉,看看需要什么。药箱子倒是带着,在马车上,不过不知道用不用得上。”
那三太太一听,叹了口气道:“算了,来都来了,就叫看看吧。”摆手示意叫请进去,一副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样子。
之前那个丫鬟就过来了,对越绣宁道:“越大夫请。”
越绣宁就跟着这个丫鬟进了里屋,屋里站了好几个丫鬟,床边墙角的,也是一声不吭的有站着不动的,有轻轻忙碌的。床帐子放下来的,显然病人在床上,屋里熏着香,一股不浓不淡的檀香味。
丫鬟上前,原本就在床前站着的一个年级十四五岁的小丫鬟轻手轻脚的将帐子掀开了一半,然后将里面躺着的人胳膊拿了出来,还用手绢盖在了手腕上。
越绣宁不以为意,上前去诊脉。看见丫鬟马上又要将帐子放下来,便道:“两面都掀开,我要看看病人的脸色和舌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