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只是申斥,依依也满足的很了。
但是没想到并没有,她在外面候了一会儿,发现皇上反倒是换了一件长衫,抱着小皇子出来了。
宫女们不敢询问只跟在后面,依依也一样跟在后面。
从坤宁宫出来走了一会儿,依依才恍然,皇上应该是去奉先殿。
林炤确实是来奉先殿的,抱着言哥儿进了内殿,将言哥儿放在了蒲团上,推着过来叫他坐在供桌前。
太监看见皇上过来就知道皇上是要打扫擦拭牌位,早预备的清水和新的丝绸手巾。
林炤拿着手巾先擦拭了父母亲的牌位,跟言哥儿说着:“这是祖父,这是祖母。”
教他怎么念。
言哥儿咬字不清的念着。
林炤当然不可能就为了寿王调戏依依的事情去如何惩罚寿王,连申斥都不会,想都没有往那方面想,打消了要将依依赏赐给寿王的念头后,这事就已经丢在脑后勺了。
说实在话,皇上更看重寿王,还是看重她一个宫女?
依依是选错了诉说的对象,如果她将这件事禀报给皇后娘娘,皇后身为女子当然会对她的感觉更能感同身受,因此为她出头申斥寿王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但依依选择和皇上说,想让皇上为她出头,这就完全错了,皇上根本不看重她,也不理解她的感受,甚至还觉着她大惊小怪。
如果不是怕皇后反对,皇上甚至还要将她赏赐给寿王。
估计如果依依知道皇上的想法,肯定会晕过去。
同样,寿王那边也没觉着自己的举动多过分,摸了一下而已!谁让她就那么爬到了自己的床上?自己误会了很平常。
而受不了的,就是寿王妃了。
奉先殿的所有器皿都是天天擦拭的,所以干净的很,屋里的地上都不会有半天灰尘。林炤拿着手巾擦了半天,手巾还是雪白雪白的。
当然,这种行为只是一种心理安抚,为自己去世的父母亲做一些事情而已,带着孩子过来给他们看,父母亲泉下有知,看见言哥儿这么可爱,一定也会高兴的。
所以在这边一逗留,时间就长了点。
越绣宁下朝之后换了朝服,洗了手脸在屋里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皇上回来,于是便找来了。
进了奉先殿就看见言哥儿坐在蒲团上,就如同一尊小弥勒佛一般的,嘴里念念叨叨的:“组组,组组。”
林炤正擦拭着供桌。
“什么组组?”越绣宁笑着过去,蹲在言哥儿的跟前问着。
言哥儿一看见是她,顿时高兴的叫着:“娘,娘!”伸开肥嘟嘟的胳膊就叫她抱。
林炤扭头见她,便将手巾放下了,笑着道:“我教他叫祖父祖母呢,祖父,祖父。”又对言哥儿说道。
越绣宁已经将言哥儿抱了起来,言哥儿叫着:“组组,组组。”高兴的搂住了母亲的脖子,一副很亲的样子。
林炤笑着点了点他的鼻尖。
越绣宁道:“回去吧?蕤姐儿该回来了。”
林炤点头,将手巾放在了盆中,出来已经有太监端着盆过来,他洗了手擦拭了,接过来言哥儿抱着,夫妻一起回到了坤宁宫。
“今天在朝上说了云南修路的事情,可不得了,顿时好几个人出来反对,又有几个人趁机也跟着要修路的,就好像看到了大便宜。”越绣宁说着摇头:“有些太过于老奸巨猾的大臣,平常里不做事,只盘算利益得失的,我真想罢了他们的官。”
林炤听了挑眉:“罢了就是!你说的是户部尚书吧?”
越绣宁点了点头:“户部尚书老家是新安那边的,不敢明着要求修新安的路,就扯上长安,说长安、咸阳一带需要修路,还说了一套冠冕堂皇的理由,长安是西进丝绸之路的源头,中原商人各种货物都是在长安咸阳聚集,然后通过丝绸之路出去,所以应该将长安一片的路修好,而不是去修远离中原腹地的云南。”
现在这个户部尚书是新晋的,原来户部三个堂官因为贪腐被查办之后,选上来的,但其实年纪很大了,将近六十岁了。
林炤不意外:“他这是已经在考虑他荣退故里,给他老家弄什么好处了。”想了想道:“长安一带路是可以修,但也不用全都挤在一起,每年做个规划,修建哪里哪里的路,预算也要提前做出来,不是他们张张嘴就能修的。”
夫妻进了屋,又去小屋洗手洗脸。
“早上就吵了一早上这件事,我也是这样想的,今年可以先拿出来一些银子交给寿王,叫寿王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另外叫他修路,咱们上次从鱼鳞图上画的那条路必须修通,只要办成了这两件事,就算他任务完成了。”
越绣宁说着:“然后从明年开始,各地报规划,可以现在就下发邸报,叫各地开始准备,明年初报上来,算预算的时候一起算进来,这样不用匆匆忙忙,也不用从哪里抽调这笔款子。”
越绣宁说完了,过来看着林炤:“你觉着现在这位户部尚书如何?”
林炤其实对户部尚书也不满意,只不过上一次的户部因为贪腐案清理了,三位堂官一直到不了位,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所以从翰林院调来这位。
“太圆滑,不办正事,就如你说的,只考虑自己的利益得失。”林炤说着道:“怎么?你真的想现在罢了他?”
越绣宁摇头:“没有,只是建议你尽早罢了他,这样的人留在位置上没什么用,非但不能添补什么,反倒起不好的作用。”
看样子今天朝上的争论叫她真的有些动怒。
林炤就道:“正好说起这件事,户部尚书的人选,我想了几个,你看看哪个合适?”
说着说了几个人的名字。
夫妻又开始商量户部尚书合适的人选。
依依今天等了一天,也没听见皇上再提这件事,好像转眼就已经忘了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