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建叼着香烟,慢悠悠的抽着,玩味的看着刘栓那张变幻不定的脸。
“对不起左先生,是我一时鬼迷心窍……”
刘栓叹了一口气,到了眼下这个时候,其实说什么,也都毫无意义了,他心里也清楚,不会因为自己说了几句好话,就可以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但人的心里,总会存有一丝侥幸的,尤其是到了艰难的时候。
往往,越是到了最艰难的时候,就越是容易抱有一丝侥幸心理。
“哦?鬼迷心窍吗?”左建听到刘栓的话,嘴角微微一笑,看了刘栓一眼,叼着香烟,施施然的向他走去。
站在阳台上的刘栓,下意识的想向后退,但只可惜,他现在已经无路可退,另外,他也知道,到了眼下这个时候,还有什么必要要逃呢?
所以,最终迎着不紧不慢走来的左建,刘栓勉强挤出一个谦卑的笑容,“……对不起,真是对不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左建就来到了他的面前,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在刘栓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只见眼前一花,旋即,他就听到啪的一声。
紧接着,刘栓觉得仿佛有个锤子,狠狠的抽在了自己的脸上似的,让他身不由己的整个人向旁边一个踉跄,差点儿一头栽倒在地上。
下一秒钟,刘栓回过神来,才察觉到,自己一侧的脸颊,火辣辣的疼,仿佛像是有人用牛豪粗细的针在刺向自己似的。耳朵里面嗡嗡嗡似乎有一万只蜜蜂在不停的叫唤着。他可以看见他老婆的眼眸里,流露出来的满是兴奋和报复的惬意,丝毫没有一丁点儿的心疼。
眼前的左建,嘴角似乎在上下动着,说着什么,但是刘栓耳鸣的十分严重厉害,竟然丧失了听力,根本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几个警察从卧室里面走了出来,神色严厉的向他走来,其中一个警察,刘栓认识,是他过去经常在一起吃饭喝酒的好哥们,但眼下一脸的严肃,似乎根本不认识他一样。
刘栓的心,变的冰叭凉。此时此刻,他心里突然间泛起了一股浓郁的失败感——这种失败感有一方面来自于今天晚上自己钻进了圈套里,另外一方面,则来自于他老婆的表现。
看着在灯光下,闪烁着亮光的手铐,在向自己一步一步的靠近,刘栓心里一阵恐惧,他现在什么也听不见,眼睛里只有手铐的样子……
“啊……”
在极度恐惧之下,刘栓彻底崩溃了,他做出来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举动,转身向疯子一样,扑向了窗户。
哗啦一声,玻璃碎裂,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晚上,显得格外刺耳。紧接着,一声惨嚎,整个小区都听的十分清楚,不知道有多少人,被刘栓这一声惨呼,从睡梦中惊醒过来。
……
“……这……”
屋子里所有的人,俱都是愣住了。包括左建在内。
谁都没有想到,刘栓竟然会选择了跳楼这种疯狂到了极点的举动——因为刘栓虽然是贪污了资金,但他的行为,最多也就是判他十几年而已,还远远不到死刑的地步。
左建叹了一口气,点燃一根香烟,他瞟了一眼旁边那个目瞪口呆,膛目结舌的女人,刘栓的老婆,他猜测,刘栓之所以会发疯跳楼,或许和这个女人有很大的关系。
原因很简单,刘栓已经注定是要坐牢了,而他老婆刚才的举动,显然,让刘栓清楚的意识到了,即使将来他从牢里出来,也是面临着孤家寡人的地步。
估计他也是对以后的生活,没有报以任何希望了,所以在失去理智之下,做出了如此极端的行为。
……
刘栓的死,对于纳林县来说,只不过让大众多了一些茶余饭后的话题而已。并没有人去可怜他。
毕竟,像他这样挪动公款的行为,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毫无疑问,是最痛恨的一种行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人,死不足惜。
被刘栓私吞的钱,都重新被追缴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