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主对这个妻子没有任何不满意,纪心柔不管是家世背景、个人实力,还是相貌性格,都是娶回家当妻子的上上之选。
如果非说她有什么不好,可能有时候性格太过柔弱,像菟丝花似的,但其实也没什么不好的,这样的性格注定了她是个以夫为纲的传统女性,圣主说什么,她就信什么。
但是一个男人会不会出轨,跟老婆好不好,实在没什么关系。这一来嘛,家花哪有野花香?二来,哪个男人不想坐享齐人之福?更何况圣主这样位高权重。
花媚容就是在这个时候来到圣堂。
她和纪心柔是全然不同的风格,单论相貌的话,其实是纪心柔更能打,但纪心柔总是穿着老成的衣服样式和颜色,本来十分的颜值,最后看起来只有六七分。
花媚容则相反,一袭轻衣薄纱,贴身收腰的设计,尽显窈窕身姿。她倒也没有刻意魅惑谁,只是一举一动之间都有一种难言的风韵。
明明她比纪心柔年纪还要大上许多,可是妆容却显得十分年轻,原本七八分的五官,这样打造出来氛围美,任谁看到都觉得有十分的惊艳。
纪心柔一见到花媚容,就惊喜地叫道:“花姐姐你怎么来啦!”
花媚容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头,她讨厌纪心柔对自己这个万年不变的称呼,像是在变相地强调她有多老一样。
哪怕她深知,就纪心柔这种心思像白纸一眼就能看透,好似养在温室里的一朵娇花般绝,不可能会有这份恶毒心机,可还是极度厌恶“花姐姐”这三个字。
花媚容掏出手帕,帮纪心柔擦了擦眼角的泪水,“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么能不来?”
纪心柔自觉和花媚容感情很好,她俩从小就是手帕之交。当年花家出事,花媚容沦落风尘,还是她把她救了出来。
纪心柔:“我没出事,是老爷——”
圣主打断她:“好了!先吃饭吧。”
下人布好菜后,四人一同落座。
圣主和裴天赐坐在一边,纪心柔和花媚容坐在另一边。
裴天赐心情不好,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往外走,“我吃饱了。”
纪心柔劝道:“天赐,你再吃点吧,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裴天赐打断她,就像圣主打断她那样,应该说比圣主更加不耐烦,父亲怎样对待母亲,是孩子学习的模板,孩子通常也会有样学样。圣主不尊重纪心柔,裴天赐也一样,“烦死了,这话我从小听到大,耳朵都要长茧子了,你能不能别再管我了?”
纪心柔仍旧不放心,嘱咐同行的护卫:“如果少爷去赌坊,或是……烟花之地,你们一定要拦住他。”
护卫敷衍地嗯了几声,谁能拦得住裴天赐这个混世魔王?亲爹亲妈都管不了,让我们这些下人管?我们可不敢管。
儿子走了,纪心柔便为圣主和花媚容盛汤,她喋喋不休地说着:“这是我亲手熬的排骨汤,老爷最近到处奔波,得好好补补身子。”
她根本没有发现,餐桌之下,花媚容早就开始对圣主万般挑逗。圣主并未忍耐,反而因为妻子就在旁边,更觉刺激,反手抚上花媚容的腿。
等到终于打发纪心柔离开,圣主直接就在餐桌上和花媚容成了好事,“妖精,一刻也等不得?”
花媚容娇笑着:“好哥哥。”
花媚容问起此次神殿之行,圣主紧皱眉头:“神女不是轻易会被美人计所惑的人。”
“咱们的儿子,不管是出身,还是修为,又或是相貌,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好儿郎。那神女又不傻,怎么会只守着一个傻子?更何况神殿赘婿历来不止一位,今天只是个开端,本也不指望立刻就能建功,你多劝劝天赐,别让他放弃,烈女怕缠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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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殿。
一间昏暗的小房间里。
裴天落半跪在地上,隔着窗户的缝隙,偷偷看着外面的花园。
楚渊原本陪园丁一起修剪花枝。
后来宋如经过,也不知道楚渊是怎么劝得动她的,反正她也加入进去。
楚渊用如渊剑,下手很利落。
宋如拿着一把笨重的大剪刀,自己咔嚓地开开合合好几下,在花枝上比划来比划去,怎么也下不去手,生怕一剪子下去,就把人家漂漂亮亮的花,都给剪的完犊子了。
楚渊在旁边教她怎么修剪。
老园丁笑呵呵地说起和花有关的事,“咱们神殿的蔷薇,一向开的很好,并不轻易枯败。有一天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支恰好开到神殿正门,我早上还想着留着它,图个吉利,结果只是出去吃了个饭,再回去看,它竟然已经枯萎了,而且是整枝枯萎、完全凋零。我至今都没想明白,它是怎么回事,看起来也不像是遭了虫害啊。”
小宋晏尚在昏迷之中。
这一次没有人会帮裴天落,从楚渊身边抢回姐姐。
裴天落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生锈的刀,缓缓地割开自己的手,举起手看啊看的,满室尘埃,微光照在灰尘之上,他那白皙的手上流出了黑色的血。
裴天落又割下了第二刀。
然后是第三刀。
小宋晏是活生生给疼醒的。
等他醒来,见到的就是裴天落坐在一地黑血之中,拿着一把绣刀,割开自己腿上的皮肤。
钝刀子割肉是最疼的。
“你疯了吗?裴天落,你又在修炼什么邪术?”
裴天落华丽清润的声线,透着一股子无助感:“我没有修炼,我只是在想着,如果我把自己的肉全都割下,把自己的血全都放干,是不是我就会变得干净一点?其实吸引这些黑鼠的无非是我带着邪神气息的血肉。等它们都走了,我是不是就不那么脏了?”
小宋晏作为一个心理健康、人格健全的人,完全理解不了这种行为:“你这是在自残!快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