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趁现在!
魔尊以诡异无比的身法,瞬间出现在王玄之身边。
有这么一个常识,阵法师都是脆皮,就跟魔法师都是脆皮一样。
即便是像王玄之这样,不过二十多岁,就能进阶大乘期的阵法天才,哪怕他再是天才中的天才,变态中的变态,也不敢贴身与人肉搏。
否则,他又何必一开始就构建重重阵法,躲在女娲宫主和天帝的身后?
魔尊则不同,他的肉身十分强横。
虽然在刚才的攻击之下遍体鳞伤,但他还有疗伤圣药。魔尊直接磕下一整瓶幽冥圣霖,把状态拉满,祭出自己的最强一击,打算先斩杀王玄之,再收拾女娲宫主和天帝。
隔着重重阵法和大乘期鬼王自爆带来的滚滚烟尘,女娲宫主和天帝什么也看不到,只觉十分揪心:“玄儿!”
他们以为,王玄之这个阵法师,会被魔尊虐杀。
然而真正的场景,却是王玄之脸上的面具脱落,原本如同空谷幽兰般的清隽面容上,此时遍布妖异的魔纹,他琥珀色的瞳眸里,完完全全被黑色的魔气侵蚀,银白色的发丝随着衣袂扬起。
他有一双十分漂亮的手,这是结阵的手,是画画的手,是抚琴的手,十指笔直而修长,指节流转处如同竹节般分明,白的如同邢窑最顶级的细白瓷,又或是上好的羊脂白玉,是玉石都雕刻不出来的精致漂亮。
就是这双手,直接刺入魔尊的心口,抓住他的心脏,砰地一下捏碎,又在里面狠狠一绞。
那双手上沾染了鲜红的血迹和魔尊心脏的碎肉。
王玄之对魔尊扬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
死亡的危机和心脏被绞碎的剧痛,同时攫住魔尊的喉咙,他连话都说不连贯,惊恐地瞪大了双眼:“堕、堕……魔……”
魔尊自己就是魔修的头头,从来没有觉得魔修像世人口中说的那样可怕,但王玄之例外。
猩红色的血,从王玄之苍白的指间流下,他脸上的魔纹发出乌光,一双被魔气充盈至色泽全黑的眸子渊深莫测,笑容残忍而又冷酷。
王玄之:“我本来打算,用阵法慢慢磨你的。总不好叫我家长辈,看到我这副模样,你干嘛非要来我身边送死?”
死到临头,魔尊却忽而笑出了声,边笑边咳血:“无垢之体……竟也……堕魔……如此大乘……可悲……天庭太子……魔头……”
他语无伦次。
王玄之却能听懂他在说什么。
他说,王玄之贵为仙凡魔三界唯一一个无垢之体,是修炼仙道绝顶的天资,却也堕魔。
说王玄之是因为入魔,才一步大乘。
说王玄之这样进阶大乘很可悲。
说天庭太子,正道的领袖人物,竟然是个真正的魔头。
王玄之什么也没说,他那双染血的手,插进魔尊的头颅,这一次绞碎的是魔尊的识海和神魂,混合着血色的白色脑浆,在他的指间爆开。
魔尊一代枭雄,就此陨落。
王玄之眼底的乌光褪去,神色怔怔地看着自己的手,“就乖乖地让我用阵法杀你,不好吗?为什么非要闹成这样。”
好脏啊。
他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宋如早就说过,他一向有洁癖,不管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王玄之从须弥空间里取出一张手帕,一面干呕,一面慢条斯理地擦着自己的手,却怎么也擦不干净。
他脸上的魔纹愈发妖异。
镇前辈问他,怎么没有逸散的魔气了,还以为他是找到了什么镇压魔气的方法。
不是的,哪有那样的方法啊。
只是因为我已成魔,自然能自如地操控所有魔气。
就在这时,大乘期鬼王自爆带来的余波散去,女娲宫主和天帝同时冲向王玄之。
王玄之重新戴上面具。
一股更大的爆炸响起,那是王玄之操控魔尊的神体炸裂,魔尊的尸首被毁的干干净净,就像王玄之斩杀程浩洋那样,什么证据也没有留下。
而他满身是血,昏倒在那张琴上。
女娲宫主第一时间为王玄之探查身体:“他的状况很糟糕,也不知道付出了多大的代价,才能斩杀魔尊,所有筋脉全都尽毁,道基也被毁了,就连天生的无垢之体都受损,最糟糕的结果就是,恐怕以后再也无法修炼仙法。”
天后痛哭:“玄儿!”
天帝安抚妻子,“日后未必没有能帮儿子疗伤的方法,更何况,他斩杀了魔尊,他救了仙凡魔三界!”
天后:“你当然开心了,若是玄儿变成废人,你是不是要叫你养在外面的私生子,来当天庭太子?”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天帝:“我哪有什么私生子啊?你放心,不管玄儿以后怎样,天庭太子、天帝之位,永远都是他的,他这是为了仙凡魔三界做出的贡献。”
天后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没道理。
当初女娲宫式微,天帝不惜违背仙宫一众大臣的力谏,也要定下圣女和太子的婚约,就是想扶持女娲宫,他向来是一个念旧情的人。
她只是太慌了,关心则乱。
天帝浩浩荡荡的声音,在仙凡魔三界同时响起:“太子进阶大乘,力战魔尊,魔尊已死,请众仙卿回归神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