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桑苗虽然不懂戏,也被他精彩的唱腔给打动,尤其是他举手投足间的娇媚雍容,更是将醉酒的贵妃表达的淋漓尽致,没看过秋老板的,但相信,如此精彩的表演,一定不逊那爱耍大牌的秋老板。
一段唱完,幕布拉上,他缓缓走下场。
顾桂蓉推了她一把:“快呀,扶先生下来。”
不就是唱一段曲么?也要扶?这位的架子也大。
不过,看在一千两银子外加他确实有本事的份上,顾桑苗还是很殷勤地上前扶住他的手,却发现,他的手心全是汗,后背的戏服都汗湿了一块。
虽然时至五月是有些热,戏服也是又厚又重,可也不至于热成这样吧。
可他越走越快,后台已经围满了听过戏的观众,热情又激动。
“让他们走开。”他几乎是用吼的。
崔班主也早候后台了,忙叫了几个人轰人。
顾桑苗感觉他极为不舒服,忙和顾桂蓉一道扶着他进了化妆间。
化妆间里,他坐在椅子上,顾桂蓉忙洗了热帕子替他御妆,顾桑苗对他的真容实在好奇得很,忙过去帮顾姑姑换洗帕子。
“银票在桌上,你可以走了。”谁知,那个人竟极冷地说道。
再配上两道轻蔑的眼神!
伤自尊了!
有什么了不起嘛,不就是会唱贵妃醉酒么?我还会唱《梨花颂》呐,虽然是通俗版的,高音处还会破……
不过,银子还是要拿的。
要面子不要进子的事顾桑苗从来不做。
那天一计算,多加的一场戏曲竟然曾收一千两收入。
数银子时,顾桑苗完全忘记了白天受的白眼与轻蔑,笑得眼睛都咪了:“幽幽,还以为嫣红姐姐缺了几场,生意会淡下去呐,没想到又来了位宗老板,不真是个名角呐。”
幽幽花痴道:“他可真唱得好,那身段,嗓音,唱腔,念白,我快迷死他了。”
“就是脾气臭死了。”顾桑苗不满道。
“大牌都脾气臭。”幽幽道:“老板你可得忍着,千万忍着,咱们院里的生意可还要靠他呐。”
“没他不也一样很好么?多了他只是红花又多了片绿叶配罢了,你才是我的小红花呐。”顾桑苗笑道。
“我们是花,老板你就是养花的土,没有你的曲子,没有你想的这些奇妙点子,幽幽现在也还只是春楼里卖身的。”幽幽感慨道。
“别多想了,对了,宗老板的住处还没安排好,我晚上有事,麻烦你辛苦一下。”顾桑苗道。
“又有事?”幽幽皱眉:“老板,你小心着些。”
幽幽是顾桑苗救来的,当时她在那家妓楼里被老鸨毒打,正好顾桑苗路过,花了一千五百两银子赎身。
她还染了花柳病,是顾桑苗亲自治好的,这种病在这个时代,一旦染上来,就是个死,偏那老板还要她接客,她不肯,不愿害别人,就被老鸨毒打,赎身银子还要价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