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擦看了一遍,又数了数人数,心中似乎安定了些,可看着这满屋子的女子,一个个都年轻貌美,眼中就全是嫉妒之色,对金妈妈道:“大爷可联系好了买家?”
金婆子道:“太爷说过几日就会悉数送走。”
“这么多人,会送到哪里去呢?”顾桑苗好奇地问道。
“少管这些,总之会送走就是。”妇人道。
“是,太太教训得是,奴婢只是觉得好奇,外头到处都是官兵和灾民,这么多姑娘一块送走,会不会目标太大,引来怀疑。”
“怕什么,总督大人有船,走水路,谁还敢查总督的船不成?”
如果走水路的话,就要走四库码头,顾桑苗心中有数。
送了妇人回院子,妇人闹着出了一身汗,要冲个澡,顾桑苗便忙着打热水,金妈妈守在外头。
耳房很小,妇人正在脱衣服,顾桑苗试着水温,等妇人入桶时,顾桑苗拿着巾子假意为妇人擦身,突然就抓住妇人的颈子往水下按。
妇人猝不及防,喝了几口洗澡水,顾桑苗怕她掩死,揪着头发拎起,妇人大口大口吸着气,抬眼见是她,破口大骂:“翠环你要……”
死字还没说出口,顾桑苗揪着她的头继续往水下按,妇人鼓着泡泡奋力挣扎,她的力气哪有顾桑苗大,挣扎了几下,就不扑腾了,顾桑苗再将她的头拎出水来,妇人迷迷糊糊睁开眼:“你……你……想干嘛。”
“不喊啦?”顾桑苗冷笑。
“你……不是翠环。”妇人道。
“说,为什么要赶走砚秋。”顾桑苗问。
“他……气死了老爷。”妇人道。
顾桑苗将她的头发一扯,作势往水下摁,妇人大急:“我说,我说。”
原来金砚秋的父亲是淮阴县首屈一指的粮商,但他一直没有子嗣,元配夫人不能生,五十岁左右时,与通房丫头生了金砚秋,夫妻二人视若珍宝,带到十岁上时,元配夫人死了,通房丫头就升了二夫人,一家三口还算和乐,但有一次,金老爷去省城做生意,遇上了这位姓万的妇人,妇人是个寡妇,无儿无女,在省城做着暗娼生意,生得一张巧嘴,最是会哄人,金老爷不知她是暗娼,只当她是正经人,想着通房丫头的出身太低,想娶他做填房,万氏进金家时,金老爷已经六十多了,身体也不太好。
“……真是那小崽子气死了老爷,大灾之年,金家做的又是粮食生意,奴家也是没办法了,才傍上县太爷,一是保全金家的生意,二是以后也有个依靠。”妇人抽抽噎噎道。
顾桑苗知道问不出太多有关金砚秋的事来,也不再啰嗦:“说,粮仓在哪儿?”
“姑娘可是指的县里的粮仓?”万氏道。
“不错,秦大人拨下几万石粮食,狗官没有发放给灾民,反而私屯下来,我在县中找了许久,都没找到粮仓在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