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事,大多从别人嘴中听说,爹究竟因何而遭大难,皇上又为何不念多年情谊,对顾家狠心杀戮。
娘肯定是知情人。
顾家满门抄斩,为何自己会进了掖庭,而娘又逃过了一劫,没有与父亲同赴死难,这些,都是缠绕在顾桑苗心头的迷团。
“二小姐……”顾桂蓉提着食盒过来,看见顾桑苗,惊得食盒都掉在了地上:“你……你真的还活着?太好了,苍天保佑啊。”
她扑过来,拥住顾桑苗。
“让嬷嬷担心了,是桑苗不好。”她是顾家仅存,顾桑苗视她如亲人。
“没关系,没关系,只要二小姐安然无事就好。”顾桂蓉含着泪道。
“你这是要去哪儿?又要走吗?”见她一副要走的样子,顾桂蓉一脸难过。
“嬷嬷……”顾桑苗欲言又止,原本她和季妈妈被齐思奕给了自己,按理她现在应该秦府才是,不知为何又在恭亲王府。
“我在王府住习惯了,大公子待我极好,而且,你与公子原本就已订亲……”
“嬷嬷,亲事不做数了。”顾桑苗不知她为何这样说。
“不算数?”顾桂蓉怔了怔,脸色一变道:“正要问二小姐,为何突然撕毁婚书?老爷在世时,最讲的就是信誉二字,二小姐既然答应了这门亲事,又是三媒六聘礼节到堂,就不该太任性,随便悔婚才是,再说了,婚姻大事,从来都是父母之命,谋妁之言,两方长辈订来的来,岂是你撕了就能悔了的。”
顾桑苗怔住,顾桂蓉俨然一派自己长辈的语气,当初她在父亲跟前,也只是个掌宫大宫女,并非自己血亲……
“我这样说二小姐不要不服气,你自小便是由奴婢一手带大,太太更疼大小姐,又想着再给老爷生个儿子,自你生下不久,便在调养身体,很少管你,我便如同你的母亲一般,你年纪小,又失了双亲,我就是你身边唯一的亲人兼长辈,我的话,你是要听的。”顾桂蓉道。
听起来好象也有些道理,不能因为她的地位低下,就不认同她长辈的身份,何况这些年,她因顾家而被关掖庭十年,受的罪也是常人难以忍受。
“是,嬷嬷说得对,您就是桑苗的长辈。”顾桑苗认真地说道。
顾桂蓉眼圈一红:“你是好孩子,从小就乖,听话,就算跟大公子在闹别扭,也别说什么太绝情的话,你们明明就是两情相悦,不要再赌气任性了,公子好不容易接你回来,以前的事过去了就不提,两个人好生过日子才是正经。”
说着,拉着顾桑苗往回走。
从顾桂蓉出现,齐思奕就一直歪在立冬身上,见她当真说动了顾桑苗,紧蹙的眉才稍稍舒展,支撑上前,想要拉顾桑苗的手,却被她避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