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顾桑苗抬起盈盈泪眼。
这一声‘真的吗?’却戳痛了齐思奕的心。
俊美如玉的脸色苍白如此,秦怀谨瞟了他一眼,立即被他眼中的痛震到,不由自责,自己这是怎么了?明明知道小苗有心结,齐思奕待小苗是再真心不过的,何况让他为难……
“小苗,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不许哭,对了,这是什么?”
顾桑苗仍沉浸在自己的悲伤当中,直到秦怀谨自顾知言的牌位夹缝里抽出一张薄薄的帛布来,她才止了哭,怔怔地看着那张写着绳头小楷的帛布。
“是什么?”秦怀谨打开看了两眼,立即折起,塞在顾桑苗手里:“这是顾家的东西,小苗你留着吧。”
顾桑苗有点莫明,却见松妈妈的忠顺叔眼中都露出惊喜之色,想起恭亲王妃曾说过,老太傅手里曾经握得有太后的把柄,所以,顾家才会被太后矫诏,惨遭灭门。
如果真是这样,至少顾家不是因为恭亲王府才被灭,当年的恭亲王与王妃也只是做了些下作见不得人的事,不算罪魁祸首。
顾桑苗迫切地想打开看那帛布,却被松妈妈制止。
齐思奕静静地,优雅地立在一旁,眸光追逐着她的眼神,却并没朝那帛布多看一眼,他是何等自傲又自尊的人,顾家人对他的防备虽不明显,他也能敏感地捕捉得到,但他并没有表现出半分不豫,只是满脸担忧地看着顾桑苗。
秦怀谨悠悠吐了一口气,想要弥补自己先前的无状,拍了拍他的肩道:“走吧,妹夫,外头还有好多老师当年的门生故旧,老师不在了,你这个女婿还是要出去打个招呼的。”
“好。”齐思奕仍然放心不下顾桑苗,但也知道自己站在这里反而会让她不自由,便道:“娘子,我先出去,你……莫哭了,我会心疼。”
顾桑苗也觉得自己方才那一掌对他不公平,抬起泪痕未干的俏脸微微一笑,点头娇声道:“嗯,相公去吧,莫要贪杯。”
齐思奕的眸中这才有了暖意,微笑在唇角漾开:“放心吧,不喝,有姐夫帮我挡着呢。”
“我为何要帮你挡,你大婚又不是我大婚。”
“你大婚时我帮你挡好了,不是说是连襟么?就如同兄弟一样,干嘛这么小器?”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地挽着手出去了,松妈妈松了口气,感慨道:“都说大公子清冷无情,手段残戾,常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其实也不然嘛,蛮好的,很亲近平和。”
忠顺叔道:“这是在咱们顾家,你换个地方看看,可就不一样咯,他可是从小就很高傲清冷的,当初太太就不如老爷喜欢他,说这孩子凉薄。”
松妈妈就扯他衣袖,这话现在还说有意思么?没见二小姐心里正纠结呢,又提太太……
忠顺叔道:“二小姐,这块锦帛估计就是老太爷留下的,当初许之怀把整个顾宅都翻遍了也没找着,谁知被老太爷夹在老爷的牌位里了,想着以后不管顾家后代怎么迁徙,老爷的牌位还是会带走的,这块锦帛就不会遗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