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郁的恶臭瞬间弥漫了整个房间,接着,有什么顺滑冰凉的东西轻柔地裹缠上她的脸。
顾晚鸢瞬间反应过来,是头发!是昨晚袭击了庚的头发!
只是很奇怪,这些密密麻麻缠上她的头发却似乎并不想杀她。它们会钻进她的鼻孔,但也只钻入两三厘米那么长。也会钻进她的嘴巴,但触到喉咙后便不再继续前进。它把度拿捏得恰到好处,既能让她觉得恐惧,又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
自从那些头发缠上她时,她便无法听见周围的声音,身体也僵直着无法动弹。尽管知道这些头发并无杀意,她还是用尽全力想要动起来,毕竟……这些头发太臭了,恶臭熏得她泪流满面、无法呼吸。
也不知过了多久,干净空气突然涌入鼻腔,眼前覆着的头发也被人尽数拔去。
周灼祁抓着她肩膀的手止不住地颤抖着,他向来镇定沉稳,可是现在,顾晚鸢却在他脸上看到了惊慌失措的神色。
“晚晚,”他的声音也发着抖,“晚晚你没事吧?”
之前钻进嘴里的头发让顾晚鸢的喉咙有些发痒,她一边摆着手示意自己没事,一边咳嗽着跑去了卫生间。
庚站在一边手足无措。
刚才她洗完澡出来,就看见顾晚鸢被头发给缠住了,可是她随身带着的刀子却无法像顾晚鸢的那柄短刀一般,轻松割断这些头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才去楼下找了周灼祁上来。周灼祁的短刀与顾晚鸢那把长得很像,威力也很像,轻轻一挥,头发便断了。
“乙应该没事。”她安慰着一脸焦虑的周灼祁,又指了指窗外,“昨天那个长头发的骷髅就悬浮在窗外。”
闻言,周灼祁一把拉开窗户,那骷髅果然还呆在窗外。他想也没想,举起手中短刀,重重地刺向骷髅。
周灼祁的速度极快,骷髅没能避开,被刀刃硬生生地劈掉一块头骨。它的身形闪了一闪,似要消失。周灼祁眼疾手快,拿出那条金色绳索,将它绑了个结实,又拽进了房中。
那骷髅怕得浑身颤抖,可是在绳索的束缚下,却也无法逃开。
顾晚鸢干呕的冲动终于缓解了,一走出卫生间的门,就熏得她差点又吐了。
谁能想到周灼祁把那只臭烘烘的长发骷髅给绑回来了呢。
“你你你把它弄回来干嘛呀,它真的太臭了……”顾晚鸢想拽着周灼祁的袖子诉苦,但略一思考,还是决定离恶臭源头远一些,转而拉住了庚的手,“这些头发真的太恶心了,真的。”她看向庚,“我终于切身体会到了你昨晚的倒霉遭遇。”
周灼祁见顾晚鸢哭唧唧地吐槽,便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也是他关心则乱,现在细细一感知,才发现这骷髅并没有杀意。
可是刚才他确实怕极了,顾晚鸢不声不响,身体僵硬,甚至连呼吸都很微弱,他还以为她要死了。
在上个逃生世界的最后一天,他其实想起了很多事,尽管还是不知道顾晚鸢到底是谁,但他知道,她一定是对他很重要的人,他绝对不能失去她。
“它好像没想要杀我。”顾晚鸢见骷髅头瑟瑟发抖的样子,不知怎的竟有些可怜它,“说不定它是在跟我玩?”说完就打了一个寒颤,“还是别这样跟我玩了,我……我吃不消。”
庚嫌弃地看着骷髅头:“你会说话吗?”
顾晚鸢指挥着周灼祁收了绳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声音响起,但骷髅头的发丝动了动……
“它是在写字吗?”顾晚鸢盯着发丝仔细看着。
发丝一遍又一遍地比划着,看了半晌,顾晚鸢终于看明白了,那是六个字。
顾晚鸢与周灼祁异口同声道:“离开这里,危险。”
“所以,”顾晚鸢一愣,“你是在示警?”
那骷髅头并不回应,突然漂浮起来,一头冲向窗外,而后在空中消失了。
“怎么米粉店老板和骷髅头都叫我们离开这里?”庚怔怔地问,“我们也想离开,可是离不开啊。”
周灼祁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实在放心不下顾晚鸢,于是决定今晚留宿在这里。
顾晚鸢默默地看着他去自己房间搬来了枕头和被子,在地板上打了个简易地铺,身后跟着没脸没皮硬要凑过来的丙。
庚自然是乐意多两个大腿抱的,一直点头哈腰咧嘴笑着。
但顾晚鸢就有些不乐意了。大晚上的,两个男人怎么能赖在女生的香闺里不走呢?她可是排位第二的乙呀,她也是很厉害的人呢,她能有什么危险?
不情不愿地熄灯睡了,顾晚鸢没有择床和失眠的毛病,所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顾晚鸢觉得有人在她耳边吹气,本以为吹两下就算了,结果那人吹个没完没了,她以为是庚,忍无可忍之下便挥手打了一下,嘟嘟囔囔地说:“困,别闹。”
手背的触感黏腻冰凉。
不是庚。
她瞬间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