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早已因太子回来的比往常较晚而派出人去找他,见太子平安归来,下人们皆松了一口气。
太子自从病愈搬出宫外便显得活泼了许多,总是往外跑。在课业上也被老师多加称赞,连官家也因太子发现的新奇玩意儿而稍稍对太子热情了些。
晏良见他们一脸放松,知道他们担心了许久,便歉然道:“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众人受宠若惊,忙摆手道这算不得什么。
晏良笑了笑,道:“今日下了雨,我回来的便晚了些。这样吧,今后我若是出去,会带人出去,不会让你们再担心了。”
他这样说也是有考虑自个儿总是往外跑保不准会被有心人揪住这点告诉皇帝,毕竟光是太子这个身份就是一个□□烦,带一个人往外跑也算说得过去。
夜深人静之时,房中亮着烛火,微黄的烛光将房中映成暖色。
晏良趴在床上,看大雪轻轻咬着他的手指。幼猫的牙齿还没长齐,只有麻痒的感觉,并不疼。
【你今天的心情很复杂。】
系统冒泡。
【我希望你能开心一些,这不仅是出于对能量的渴求,还有对你的关心。】
【谢啦。复杂当然是复杂的,但我其实也不怎么伤心,只是有些……意难平。】
晏良回应它。
【人生难免一死,我大概算是幸运的。今晚睡明日醒,还是一条好汉子。】
系统感知到晏良确实如他自己所说那般,便放下心来,和晏良又唠嗑了一会儿,便沉沉睡去。
晏良瞅了瞅咬着自己手指的大雪,又想到系统,总觉得自己像是养了两个宠物。
*
第二天,晏良他又一次被皇帝召进了宫。
晏良纳闷,按理说太子进宫的日子就那固定的几天,这连着两日都喊他进去又是怎么回事?
等到了皇宫,晏良才知道有人把他这些天一个人往外跑的事给报了上去。
晏良说生气也不生气,他也懒得去找上报的那个人,毕竟一国太子总往外跑确实不像样,那人出发点也许是好的。
赵佶虽然因此事叫了太子入宫,但其实并不在意这件事,只不过是为了装装样子,毕竟他自个儿就是偷跑出宫跑上瘾的主。
“你若是想出去逛,多带些护卫。”
赵佶见了晏良便先说了这句话。
晏良点头称是。
赵佶又道:“太傅说你近日学业进步,对你夸赞有加,你玩归玩,莫要搁置学业。汴梁城确实热闹,但江湖人太多,金风细雨楼和六分半堂还是死对头,太过危险了。”
“儿臣知晓。”
晏良点头。
赵佶想了想,将手中的画笔搁下,问道:“你武艺学得如何?”
晏良谦虚道:“中下水准,比不得江湖上的高手。”
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信心的,就算遇见了打不过的人,还有当年制的药,反正是死不了的。
赵佶道:“你若是想在汴梁城中平安无事,还是得好好练武。”
晏良听了他这一串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赵佶这话说的显然是对汴梁城中的危险深有体会,甚至还心有余悸,一直在强调汴梁城中很危险。
如晏良所想,赵佶去年年末偷溜出宫去了城中的青楼,正巧碰见江湖人斗殴。他险些被牵连进去,自那之后没再敢出宫,见太子总是往外跑,便忍不住替他担心。
至于突然想起来这回事则是因为他又心痒了。
家花不比野花香,纵然后宫佳丽三千,儿女遍地,赵佶也独爱宫墙外花花草草。
听太子在京城中四处乱逛时,赵佶隐隐约约还有点羡慕,他可不像太子,出个宫都得被人管着,因此很是理解太子出门不带人的行为,但京城中确实乱,赵佶可不想太子被卷进江湖纷争之中——到时候他只怕又会面对铺天盖地的折子,赵佶怕这怕得很。
紧接着赵佶又随口将今日早朝时诸葛神侯道太子既封,应早日入朝听政一事说给了晏良听,这些事自有人准备,他只是提前知会晏良一声,好让他能有个底。
政事与兴趣之间赵佶的选择永远是后者,他对待政事的敷衍显而易见。
晏良看在眼里,等离开皇宫后坐在马车上时,他忍不住想:要不篡位吧?
如今的大宋于腐朽中已显颓势,且满是蛀虫,若是再继续下去,只会沿着他所知道的轨迹发展,北宋灭,南宋起。
他掀开帘子,看见沿街的热闹场景,欣欣向荣,一片繁华。
天空一碧如洗,微风携着花香穿过大街小巷,一如当年他初至汴京、在白玉堂的马车中所见到那般。
谁也不忍心放任这样的景色消失。
锦衣少年于马车中望着街道上的景象,睫羽微垂,不知为何显露出悲天悯人的意味,有人看在眼中,有人记在心里,有人不屑一顾,亦有人冷眼旁观。
然而,他只是在想——
篡位这事儿难不难呢?
要是没弄好保不准直接丢了小命啊。
任谁也想不到当今太子,此时此刻脑中竟是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想归想,晏良也明白篡位这事不可能。他一没权,二没势,就是个空头太子,就算想要篡位大概连篡字还没写完就被逮住了。
晏良放下帘子,又懒洋洋地靠在厢壁上,闭上了眼睛,暂且不去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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