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伯:“……”
总觉得母亲是在骂自己。
邓老夫人没理自己儿子,拉着慕子悦坐下:“来来,给祖母说说到了边塞之后的事儿。”
“好。”慕子悦应,随后缓缓道来。
慕子悦自然不会说战事惨烈,自己冲锋陷阵屡次受伤,只说自己在后指挥,不论是阴差阳错还是将计就计,最后获得大胜,并成功回转,即便如此也是跌宕起伏让众人心惊不已,慕夫人紧捏着手帕攥成团,慕沛慕容慕泽三人眼中闪耀不定,几个小女子眼睛睁大,骇然惊讶,唯有慕姝眼中波光粼粼,看她的眼神既心疼又怜惜。
邓老夫人让她说未尝不是有想要安抚的心思,但慕姝似乎知道实情。
……不知道慕姝从董昭那里听到了什么。
“该说的都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东陵伯道,“大皇子回京路上殇亡,皇帝心痛大怒,所涉官员不管是谁都被彻查,包括董昭;你在犬戎,下面的人也都不在,为父就更担心,若是有人暗中有什么手脚,你就是百口莫辩,为父当然要知道你在边塞做了什么。”
“斩获犬戎大将头颅,与韩国结兵共伐,功在社稷,虽说临战好像惹怒了大皇子,但战时大皇子要你护卫在侧,又举荐你往犬戎境内斩杀犬戎敌首,可见大皇子对你信任有佳。不然皇上又怎么会对你如此封赏!”
“谢皇上。”慕子悦道。
“大皇子受伤那日,三皇子连夜赶到安抚军心,还和你在营帐中待了两个时辰,三皇子可说了什么?”东陵伯问。
“三皇子忧心大皇子病情。”慕子悦道。
“只是如此?”东陵伯问。
慕子悦点头:“是!”
东陵伯深深的看着慕子悦,目光质疑了然的好像已经知道了慕子悦所有的秘密。
若是原来慕子悦还不想说,现在或许到了可以说的时候。
“父亲,其实——”
“为父知道你长大了。”东陵伯道。
嗯?
慕子悦怔然。
“原来你身无战功,仰仗的无非是东陵伯府的名头,所言所行无不意味东陵伯府,所以关系朝政社稷,什么都不要说。但现在你已经是朝廷重臣,自有爵位。”东陵伯道,“征战沙场,经历生死比在官场上油条个十多年更明白轻重,将士们不畏身死,不就是为保家,为保国泰民安?”
“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为父不拦着。”
东陵伯语重心长,慕子悦心头波澜起伏。
转眼间她到这里已经数年,这位父亲也把她从一个孩子当成了一个大人。
“父亲,若孩儿做错了事,父亲可原谅孩儿?”慕子悦问。
“只要无愧于心。”东陵伯道。
“那若孩儿犯下欺君大罪……”
“为父好歹做了几十年的臣子,只要不谋逆,我慕家百年来的功勋忠心总能扛下来。”东陵伯道。
慕子悦心头震动。
这位父亲虽大多时候不着调,可此刻实是让她感动。
“谢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