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府这些晚辈,大的小的两头不算,中间的那几个,再加上廖广恩的儿媳妇本是方鸿进的三女儿,性情活泼、又曾经陪着一起逛过街,又与何欣怡特别说得来,所以竟有五六个人在小洋楼里不断的出入,有时干脆还留下来吃饭,把小洋楼山下弄得喧喧嚷嚷,只有休息时间或者是长辈来了以后才得以安静。
不过对于谢昌云来说,只要能睡会儿午觉,其余时间闹一点也无所谓,总比被何欣怡姐妹俩拉去逛街要好得多。
来人中,结过婚的媳妇到无所谓,可廖家三个十几的女孩开始见了谢昌云还有些羞羞答答,只敢和何家姐妹说上几句话。但谢昌云的亲和力绝非一般,成语典故层出不穷、各地的风土人情信口掂来,凡事有问必答、还能搭上一番独特的解析,使得几位小姐很快就只有钦佩心、而无陌生之感了。
而几个少爷更是把谢昌云树为了楷模,口口声声以后要跟着云哥干!
“云哥?自己什么时候当上了黑社会老大?”谢昌云听了怎么都觉得别扭。
谢昌云休闲几天的计划彻底破产了!
但廖广恩和廖广泽俩家却看在眼里喜在心里。
腊月二十九,大夫人就亲自把给谢昌云等做的每人两套新衣送了过来。年三十晚上两家合宴的年饭,也是把谢昌云和何欣怡姐妹一同请了去,还硬把三人安排在了首桌就坐。
至于传统的礼节更不能废。到了大年初一的早上,谢昌云和何欣怡、何雅君以晚辈之礼去拜年,得到的压岁钱竟是一人一张一万元的通兑支票。
何欣怡心里多少有点数,屈身施礼后就接下了,而何雅君却惊讶的半天没合上嘴。
陈济棠那里谢昌云是非去拜年不可的。礼毕之后,陈济棠故弄玄虚的道:“谢公子,你来拜年我理应送给你一份厚礼,但是我这里不比廖府那里阔绰,没有什么可拿出手的,只能是准备了一点薄礼,还望你不要嫌弃。”
一旁的方鸿进赶紧递过来一个封好的大红信封。
在回去的路上,廖广泽看着谢昌云手中的信封笑道:“伯公的这份礼物可不轻啊!当然这要看能不能入谢公子的法眼了!”
不用说,廖广泽肯定知道这里面是什么。
纵使谢昌云不贪财不贪官,仅是好奇心也促使他一回到了廖家就在书房里打开了信封。
信封里装的是盖着广东省政府大印、并有陈济棠亲笔签字的聘书,内容是诚聘谢昌云为广东省军政参事,享双月薪一千五百元、特别费八百元。
跟着一同进来的廖广泽道:“谢参事,我一个月的俸禄含特别费、车马费才一千六百元,你可比我这个司令拿的还高一些呀!不过你这也是有功受禄,应该得,应该得。”
谢昌云道:“我现在只是拿出了一些方案,还没有见到实效,这顶参事的帽子还是暂时不戴为好。”
廖广泽道:“伯公知道谢公子必会推脱,因此特让我劝导一下公子。你的那些方案虽然还未正式实施,但我们这些带兵的和那些理财的就已经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我是在军言军,就如改进营连一级火力的配置,一下就解决了我们在五百米之内只有压制火力、而无摧毁火力的不足。空军在暂停购买新飞机后,要对现有飞机进行改造以提高对地支援能力,重点演练空军和步兵的近距离协同作战,会给我们今后的作战方式带来很大的转变。还有体能和基本战术的新型训练方式、各级指挥官跨兵种轮训,这些提议都是千金难买,所以谢公子就不要推脱了。再说,你如果总是以客卿的身份出谋献计,伯公的心里也不会踏实,有事相商时难免会有犹豫。而且伯公让我转告你,你这个参事任职有很少的人知道,如果将来觉得有什么不便,尽可随时辞去。”
谢昌云把聘书装回信封推到了廖广泽面前道:“廖将军不必多说了,我与广东合作,实际上是各有所需、各有所获,陈济棠先生先前答应我的几个条件就算是做过补偿了。陈济棠先生如果对这一点还觉得不平衡的话,每月的两千三百元我你们就帮我代存着。而参事一职还是等我与广东合作一段时间以后再说吧!如果廖将军还要强求,那就请把那个护身用的少校也一起收回去。”
廖广泽从谢昌云的态度上觉察到就任参事这件事不容商量,于是道:“好吧!君子不强人所难,谢公子的话我会如实向伯公转告。今天是大年初一,我们不好扫伯公的兴,等明天我再过去回复。”
第二天,陈济棠听完廖广泽的陈述后叹了一声道:“谢公子终究还是不肯屈就,看来还是我陈伯南功德尚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