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二十二年、也就是1933年,对广东省来说是一个丰硕之年。全省财政含海关税收入达到了空前的二亿三千多万元,除去支出和归下属地方的收入之外,省级财政的盈余竟然达到了一亿一千多万元。这可是以银元为单位的十足的硬通货。
同时由于粤汉铁路通车之后,内陆省份大量的稻米及其它农副产品有了更便捷经济的外出通道,广东全省主要城市的米价和日常生活消费品价格从十月份开始就出现了下降,而那些以农副产品为生产原料的企业更是受益不浅。
尽管对外公布时将以上数字做了减半,但也还是在全国引起了极大震撼。
而《申报》连续登载的几篇对于广东经济现象的深度报道,也让何欣怡出够了风头。
广东有了这么如此雄厚的财力之后,所规划的韶关战略后方的建设就全面的铺开了,疏通河道、改造公路,机场、发电厂、钢铁厂、水泥厂、机械厂等十余个由财政投资的重点项目相继开工,而由其他资本投资的中小项目也达到了四十多个。
一时间,整个韶关及周边地区大量的施工机械和人员云集,仅国外专家和技术人员就有数百名,呈现出一派繁忙景象,甚至还出现了劳工紧张的情况。
而海南岛昌江境内的露天富铁矿也被大量开采,准备一经北江疏浚完毕,就运往韶关作为战略储备。
谢昌云自年底之后,三个月的时间就赴韶关去了六次之多,其中有两次是陪同陈济棠一起去的。
对其他的一些工程谢昌云管不了那么多,但是对兵工厂、飞机场和主要道路建设他却盯得很紧,并在现场提出了一些改进意见,比如飞机场要修建山洞机库、公路的重要路段要有备用道路、一些项目要加强保安措施等。
虽然如此繁忙,但谢昌云毕竟还是中山大学的在册学生,不参加期末考试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可谢昌云平常就没怎么上过课,那些考试哪里应付的过去?结果不得已还是由陈济棠出了面,给谢昌云单独设了个考场,连题目带部分答案一起都给了他,算是把考试应付了过去。
尽管这样,谢昌云自我发挥的一部分还是让教授们看了后拍案称奇。
还有一件事更让谢昌云陷入了尴尬境地。由于广州和上海之间开通了空中客运航线,何欣怡回家过完年再来的时候,竟把何雅君也给一同带来了。
半年没见,何雅君猛长了一截,已和姐姐何欣怡差不多高了,而且女性的各部特征也很明显了,要不是了解她性格的人,一眼看去定会把她列入窈窕淑女一类。
看着吊在脖子上兴奋不已的何雅君,再看看何欣怡游离的目光和二姨太捉暇的表情,谢昌云就知道事情不好办了。
“欣怡姐,你怎么把雅君给带来了?”趁何雅君去洗澡的时候,谢昌云轻声询问何欣怡。
“没办法。雅君把家里都闹翻天了!说好了只住八天,爸妈都同意,还和廖先生说好了,我也没有理由不答应。再说雅君也确实是想你了,你看她刚才对你有多亲热,难道你不喜欢这样?”何欣怡话语里也不知是酸意还是玩笑。
谢昌云连忙道:“我就怕她这样。刚才当着你的面我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小弟,你是说不当我的面你就知道怎么办了?”何欣怡立刻抓住了谢昌云的话柄。
“欣怡姐,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都那样了,再和雅君这么亲热就太太那个了。”谢昌云有些表述不清了。
何欣怡看着谢昌云语无伦次的样子不由一笑,心里反倒坦然了。“行了!雅君对你的心思谁看不出来,我这个当姐姐的还能去拦妹妹?反正就这么几天,你就由着她一点,省的她不高兴,我尽量回避就是了。唉!看来第一次和你在火车上见面以后,我们的命运就注定了!”
尽管何欣怡很大度,但谢昌云并没有逾越雷池,最多也就是任由何雅君搂脖子挽胳膊,还背着她上楼几次,但也就仅此而已。
谢昌云承认,自己前一段时间突然是有一种想亲近女性的强烈渴望,这可能是身体发展到某一阶段标志,如果那个时候何雅君要是来,对她这种毫不顾忌的亲昵举动,自己估计是很难抵御。但如今何欣怡已缓解了自己对异性的冲动,而且自己还有很多重要的事情要办,还有尚且未知的道路要走,现在可不是周旋于花丛之间的时候,有一个何欣怡温馨于身边就已经是一种奢嗜了。
再者,与何雅君在一起,实在是找不到那种对等的感觉,这应该是心理年龄的差距和何雅君性格所致吧!
可是在另一个方面,谢昌云觉得自己已经占了何雅君太多的便宜,在何雅君面前自己一直有一种愧疚的心理,到了这种程度再把她推出去又于心不忍,何况未必能推得掉。谢昌云知道将来这早晚是个事。
“还是先应付了眼前再说吧!”
所以谢昌云更多的是以一种兄长般的呵护与何雅君相处了几天,好歹算是把这个小姑奶奶心满意足的打发走了。他这才松下了一口气,赶紧去忙起筹划中的一件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