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示、待援、转为固守、还是另有阴谋?谢昌云对敌人的举动暂时还猜不透。但不管怎样,老子就守定这里了,以不变应万变。
谢昌云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把挡住敌人的时间拖得越长越好。
可是事与愿违。到了下午三点钟整,敌人又一次发起了进攻。而且这次的进攻一开始就让红军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情况
排在进攻敌人最前面的不是军队,而是数百名头缠黑色或红色头巾、穿着对襟短衣、脚上布袜麻鞋,手握大刀平放胸前汉子,走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手中还举着点燃的把香,口中念念有词。
“是袍哥会,虚张声势没什么了不得。等他们到近处照样狠狠的打!”
正当没见过这种阵势的红军战士们赶到茫然时,谢昌云的命令马上传达到了了。
“谢参谋长事事皆通!”谢昌云的战士们多少安下了一些心,赶紧集中精神向前瞄准。
“刘贵和昌华专门挑戴红头巾的打,那些都是袍哥会的头目。”谢昌云紧接着又做了布置。
当袍哥会的队伍走到了离街心阵地约六十米处时,红军的机枪和排枪响了,走在前面的袍哥顿时倒下了一片。
可是,后面的袍哥不但没有停下和后退,反而一起喊叫着加速向红军阵地冲了过来。
面对袍哥的疯狂,这下红军的枪打起来就没个点了,手榴弹也不停的往前扔。但虽然袍哥们一片片的倒下,但后面的人又一片片的扑上来。
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在距红军阵地仅有二十余米之处,袍哥会自杀性进攻的狂潮终于被止住了。数百个袍哥几乎全都躺在了地上。
还没等红军从这疯狂的一幕中喘息过来,敌人的机枪就响了,随后,黄压压一片看不到头的敌军又涌了上来。这股敌人明显与之前的几批不同,除了服装看上去整齐一些之外,前面队列中竟然还夹杂着一些头戴英式钢盔,端着花机关枪和举着二十响驳壳枪的人。
看来这次敌人是把看家部队给拿出来了。
见到这情景,谢昌云知道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他掏出手枪一个翻滚出了桥头的掩体,朝着街心阵地便匍匐过去。张智勇和李家书一下没拉住谢昌云,也连忙学着他的样子紧跟了上去。
隔河的肖华在望远镜里清楚的看到了这一切,情急之下向二连指导员王海云交代了几句,然后就带着一个班和一挺机枪向桥东跑来。
谢昌云到了街心阵地后,二话不说便从受伤的战士手里拿过一支步枪,迅速卧倒在掩体上喊道:“给我递子弹!”紧接就一枪接一枪、又快又准的射击起来。
李家书也随之趴下打起驳壳枪,张智勇则猫着腰从伤员身上搜出了子弹,一夹接一夹的递给谢昌云,不时的还扔出一颗手榴弹。
肖华和带来的十几名战士一过河也立即投入了激战。
在红军顽强而又猛烈火力的打击之下,又经过十余分钟的激战,敌人最凶猛的一次进攻终于被打退了。
而在谢昌云和刘贵、谢昌华的重点照顾之下,最凶悍的二三十个戴钢盔的敌人无一幸免,那些躲在后面的机枪射手和军官也几乎伤亡殆尽。
由于注意隐蔽和压制住了敌人的机枪,所以尽管战斗十分激烈,但二连并没有人阵亡,只有四个重伤和十几个轻伤。
不过严峻的情况也随之出现了。经过连续两次的激战,二连弹药已经所剩无几,最多只能应付敌人两次一般性的进攻。
“对敌人夺回泸定桥的决心和手段还是低估了!”谢昌云在心里作了检讨,可这并不能解决弹药的问题。
被击毙的敌人都躺在几十米以外,但不到万不得已时,谢昌云也不愿意让战士们冒险去敌人尸体上收集弹药。而且看敌人不惜性命的样子和子弹袋的干瘪程度,就知道其士兵身上带的子弹也不多,手榴弹更是几乎看不到。
谢昌云抬手看了看表,此时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二十三了。于是他叫上肖华一起退回到桥头掩蔽部,又把廖大珠、刘贵和几个排长叫了过来布置道:“敌人这次损失惨重,估计短时间内组织不起来有规模的进攻。部队抓紧休整一下,把重伤员都送过河去等待救治。天一黑就派人去收集敌人的弹药,有多少算多少。刘贵和昌华要不间断的打冷枪,机枪也要过一会打一下,不要让敌人察觉我们的弹药不多了。如果万一敌人再发动大的进攻,在河东只留两个人当监视哨和照看伤员,其余人全部都过来。包括我和肖政委在内,所有同志都必须做好最后一战的准备。大家听明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