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气炮弹和毒瓦斯罐形成的黄色烟雾在长山阵地上四散弥漫开来,阵地上没见任何动静,无人跑动、也没有人露头。
烟雾散尽之后,弄不清效果的日军谨慎的派出了一个中队,对长山进行了一次试探性进攻。
十二集团军作战部队是每人配备一副防毒面具,日军使用的催嚏或催泪式毒气弹是一种低端化学武器,连用湿毛巾都可以进行有效预防,对佩戴了防毒面具的人更起不到任何作用。日军的毒气弹一炸开,几秒钟时间内一营的官兵就全都带好了防毒面具,没有遭受任何的损失。
接替二连担任阵地防御的一连,以几支半自动和一支冲锋枪杂乱无章的射击着,把误以为中国军队受到了毒气重创的日军放到了距前沿阵地仅三十米才突然开火。
密集而准确的射击、不断投出的手榴弹、还有朝远处飞去的枪榴弹和六零迫击炮弹,七八分钟内就把一个中队的日军几乎全部留在了阵地前一百五十米以内,连最远处的三个掷弹筒也没能得以幸免。
这种仗没办法打了!对面阵地上密不透风的火力网,就是整个联队一起冲锋只怕也靠不到近前。
这种损失是日军无法承受的了的。
日军联队长只得下令再次组织了收尸队。
但这次中国军队为了对日军施放毒气进行惩处而提高了条件,只允许日军有三十人可以进入六十米以内,武器自然是不能带走,而且还要负责解下所有尸体上的装具和武器弹药。
有半数的尸体都是在这个范围内,连上解皮带、摘钢盔、而且还要负责堆放整齐的时间,剩下的大半天估计就等着看日军收尸了。
三连本来是准备下午接替一连上阵地的,三连长见今天基本没有了痛宰日本人的可能,在屯兵洞口整整骂了一个小时的娘,气得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三连长也不想想,人家日军难道就是傻瓜,明知不行,还要把帝国勇士们送过来让你当靶子打?
这天以后,日军除了偶尔用小兵力远处骚扰一下,或间断性的往山上打几炮,再无了大的动静。
长山拿不下来,就无法居高临下压制马当。
而马当侧翼有了保障之后,便集中精力对付起江面上的日军舰艇。日本海军的舰艇虽然已增至七十余艘,在大炮的数量上多于马当,但毕竟没有重巡洋舰和战列舰这样的重型军舰,其火炮精度和射程比起德制克虏伯要塞炮来并不占优,并且要塞上的大半数火炮还可以全部顺着交通壕移动并隐藏。
所以几天炮战下来,日本海军被击沉两艘炮舰和一艘交通艇,另有十余艘舰船受到程度不同的损伤,花费了两千多发炮弹,伤亡了一百余人,却只排除了几十颗较远处的水雷,始终没能靠近马当矶三千米的范围内。
日军就这样与中国军队在马当一带对峙起来。
但在整个华中战场上,形势却没有马当这么乐观。
右路日军第二军用两天时间就攻陷了六安,并一鼓作气打到了距豫皖交界的叶集镇只有十余公里的地方,逼近了中国军队大别山防线的核心区域。
中路从合肥南下的日军由于地势平坦开阔,沿途更未受到大规模抵抗,自舒城以南的中国守军几乎是一触即退,致使日军进展迅速,前锋一个旅团差一点就在怀安附近截住了由安庆败退的杨森二十七集团军主力。
只是在逼近到了潜山之后,中路日军才受到了徐源泉的二十六集团军的有组织的奋力阻击。
这时,中路日军与马当下游的日军间直线距离仅不到一百公里了。
在这样的情况下,本来作为进攻武汉主力的沿江部队的进展就显得过于迟缓了。
日军第十一军司令官冈村宁次于是变更了原定计划,决定以海军和一零六师团继续进攻马当及长山、并钳制江南中国守军,而以波田支队和一零一师团组成江北兵团,由马当下游登陆迂回至皖鄂交界的宿松,再沿大别山南麓余脉与长江之间的丘陵地带攻占黄梅、武穴,以取得先于第二军逼近武汉的态势,并获得从江南进攻武汉的支撑点。
同时,冈村宁次下令一零六师团和海军编队,在北岸攻占宿松的同时,必须不惜代价拿下长山和马当矶,为后续兵团沿长江和江南齐头并进开辟通路。
为了达到这一战役目的,日军出动了一个工兵联队,并抓来了上千中国百姓,在长江南岸抢建临时码头和道路,准备派重炮联队配合一零六师团夺取长山和马当。
在获取了日军计划变动的情报后,第七战区代理司令长官白崇禧将作为机动力量的第十一集团军紧急调至了宿松和太湖之间,以加强这一代的防御力量,并伺机进行反击。
而谢昌云也按于霍揆章的约定,向置于十一集团军后侧的五十四军调去了两个迫击炮营、二十具火箭筒、四十名狙击手,并支援了以往缴获的一百二十挺日式轻重机枪及弹药,另外还派出了五个观察联络小组。
以补充新兵过多的十一集团军的战斗力,根本不可能阻挡数万日军多长时间,其后就要看五十四军的了。
对于日军开始向自己预想的方向行动了,谢昌云对下一步的计划更充满了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