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湖中还有大量尸体未打捞,还有一些被装甲履带压进了烂泥里,所有只能等天明之后由小部队慢慢去清理查实了。
虽然此时正是黎明之前最困倦的时间,但许多关注着这场战役最后结局的人都没有入睡。
而且随着一个个战斗进展情况的传来,人们的精神状态也是越来越兴奋。
等最后全歼日军的战报到达之后,十二集团军、第九战区、第七战区、军令部、侍从室等处的作战值班人员,都不由都纷纷击掌欢庆起来!
半醒半睡的蒋介石,也以极快的速度一把抓起了刚响了两声铃的电话。
而作为战役的策划者而不是具体指挥者,谢昌云从晚上八点钟之后就抛下了上司陈诚,自己一人离开作战室回到了办公室,与没有回住所去的何欣怡和王秋说了一会儿话,接着就又开始了忙碌,时而走到地图前立足查看、时而回到桌前上翻看敌情动态,时而又坐在椅子上皱眉思考。
何欣怡俩人见谢昌云这样专注,于是只得打消了和他继续谈论江南战斗的想法,以免干扰他的思路。
不过何欣怡和王秋也没有离开,而是静静的坐在那里。
这俩人都有一个共同点特点,就是特别喜欢认真观看谢昌云那副全神贯注思考时的摸样、以及他此刻眼中透出的睿智目光,从中体验出自己将付托终身的这个男人成熟的一面。
一直沉思到将近十点钟,谢昌云才从椅子上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然后要通了廖广泽的电话。
何欣怡和王秋见此也自觉起身离开了。
谢昌云连续打出了两个电话并起草了两份电镐发出之后,已经是近半夜时分了,他吃了一碗王秋从小食堂端来的肉丝面,这才不紧不慢的回到了作战室。
等到六十四军的最后捷报传来,谢昌云又打电话向十二集团军了解了一下部队过渡以及大致的伤亡情况,然后对陈诚道:“陈长官,抓紧回去睡一会儿吧!要不今天晚上又睡不成了。”
陈诚惊问道:“江南都部署好了?”
谢昌云点头道:“新一军的二一六师七点钟之前接手十六军的防线,以遏制住一零六师团的进攻势头,并固定其主力和炮兵位置。其他部队天亮之前均可部署完毕,攻击时间为上午十一点半。”
陈诚道:“怎么提前了几个小时?”
谢昌云道:“主要是怕一零六师团因为江北失利而往回收缩、或者是原地构筑防御工事。由于一零六师团后面有第九师团的一个旅团,所以即便是其上午往回撤退,动作也不会很快,我们选择十一点半开始进攻,还完全来得及用装甲部队截住他,如果再晚就难说了。如果这个机会一旦错过,在沿江和鄱阳湖以东一带,我们就再很难寻找到大量歼敌的条件了。另外十一点半钟临近开午饭,是日军最为松懈的时间。”
陈诚道:“好!老弟,你这个变动考虑的很周密。不过这样一来虽然把握更大了,但十二集团军的伤亡肯定要增加不少。十一点半就进攻,那还睡个什么?我回去洗个澡吃点东西就过来。打了个大胜仗,上午肯定乱七八糟的事情不少,我来顶着,你只管一心一意准备下一仗。”
谢昌云道:“那我也先回去洗个澡清醒一下。”
“走,走。我们抓紧走。”陈诚挥了挥手,转头就向外走去。
陈诚的估计十分准确。清晨六点半钟,广播和收音机一打开,就听到播音员就以激扬的声音播报道:
“根据军事委员会发出的最新战报,我第七、第九战区经昼夜激战,于今日凌晨在黄梅地区全歼日军第一零一师团、台湾旅团共计四万余人,击落日军飞机十八架、击伤七架。另报我中国空军昨天上午为配合地面作战,出动数架飞机对日军后方补给基地进行了猛烈轰炸,炸死炸伤日军一千余名,炸毁日军弹药补给不计其数。”
这一新闻在广播中反复播报,各报纸也纷纷加发号外,武汉三镇一时喧声雷动。
第七战区长官部不在武汉,前线部队又离得远。于是人们的目光就转到了第九战区长官部。
上午八点钟以后,第九战区长官部果然热闹起来了。
在武汉的军政要人、社会名流、机关团体、包括一些普通民众,要么是打电话、要么是亲自登门,庆贺慰问之余,更想以这样的方式分享一下胜利的喜悦!
外地的一些军政界人士也抢着在最快的时间发来了贺电。
由于谢昌云的名字不能一般级别的电文中使用,所以其中一些与他有私交的,干脆就把贺电发到何欣怡名下,这样实际等于将贺电直接给了谢昌云。
私人电报,和发给长官司令部的电报比较,其中的含义又不一样了。
谢昌云没有管这些,外面有陈诚和战区政治部主任为首出面应付就行了。
江南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要开打,而且新一军二一六师已经开始接敌,并击退了一零六师团一次中等规模的进攻。
日军到底会不会回撤、接下来敌情我情还可能有哪些变化?临战前往往是最令人担心和最熬人的时刻。
谢昌云来到战区作战室里,首先是让里面的人员都抓紧去厕所。
等人都回来齐后,谢昌云便向战区正副参谋长、作战处长以及主要参谋人员宣布了在彭泽地区马上又要进行一场大的战役的决定,并简要说明了战役的进本部署和意图,下令立刻进入临战状态,开始在地图和沙盘上进行标识,战斗开始之前,自作战处长以下,所有人员未或副参谋长的批准,一律不得离开作战室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