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战区离得近,最先下手包下了一个旅馆和两处属于湖南要员的公馆,把十几个将领的六十多名随从全部集中安排在了一起,并且架设起了电台。
其中一所公馆的楼上是何欣怡、王秋住了,而楼下则用来作为谢昌云在会议外与人交往的场所,但吃喝宴请主要是在另一处公馆。
所以并不是很紧张的会议和研讨,让谢昌云获得了一个充分交际和调整的机会。
会议结束前,谢昌云与于学忠再次碰面,将两个人几天深思熟虑的问题汇总在一起做了筛选提炼,一个在中间逐步集中、于两翼重点发展的总体计划以及主要实施步骤就清晰的形成了。
而对苏鲁战区第一笔的支助,也不再是一些药品和十万法币这么简单了。
于学忠回程途中在汨罗暂住、并看望新一军的东北军旧部时,六千支步枪、三百挺轻重机枪、一百具掷弹筒、五十门六零迫击炮、六十具火箭筒、一万五千套防毒面具等大批武器装备,以及两百公斤的金条、五十万元法币和大批药品、三十部阵地电台、三台小型发电机、三十五辆卡车、三辆越野车已经给他预备好了。
准备与他同行的还有四战区的三名联络官、二十名教官、二一八师的一个步兵营和一个特战分队。
汽车不是送给于学忠的,而是运载人员和物资装备,经湖南常德、澧县,再进湖北过长江,走鄂中、鄂北入河南,从信阳以北穿过平汉铁路进入大别山腹地后,再转头前往陕北,归属准备在那里建立的西北兵站。
不是谢昌云舍不得几十部车,于学忠下一步要率五十一军和五十七军挺进鲁南,一路要穿过日军几道封锁区,只能以师级以下单位分批分路行动,而且多是选择小路,汽车根本无法伴随。
二一八师的一个营和特战分队,倒是谢昌云特意派给于学忠放在身边作为核心部队掌握的。
四战区的基层部队目前都是大编制,一个营有三个步兵连和一个机炮连,一个连又有四个步兵排和一个机炮排,加起来有八百余人,不考虑飞机大炮的因素,正面付日军一个一千余人的大队还可占据优势,要是打伏击甚至可以将其消灭。
看着往车上搬运的成堆的军火物资、再看看二十几只摆放的整整齐齐的皮箱,于学忠也被谢昌云的大手笔着实震撼了一把。
蒋介石虽然采取了离间粤桂关系的手段,但李宗仁、白崇禧、陈济棠粤系和桂系的巨头等都是玩弄权谋多年的老手了,岂能会轻易入了蒋介石的圈套?从蒋介石那里该得的利益要得,但想让两家彻底翻脸是不可能的。
在衡山军事会议上不好多接触,但军事会议刚结束,白崇禧便以巡视军事为由来到了韶关。
视察军事是桂林行营主任白崇禧的正常职责,但与他同机到达韶关的还有广西省府主席黄旭初,其中就包含有另一层的意思了。
陈济棠和谢昌云陪同白崇禧、林云陔和方鸿进陪同黄旭初,分别对赣州、韶关等地的军事以及经济情况进行了视察和考察,回到广州后便就加强两地经济合作开始了正式磋商。
亲眼目睹了广东及赣南数年发展的成果,白崇禧和黄旭初感慨万分,并从各个角度感觉到了其继续发展的强大潜力。
可以说,广西与广东现在已经不是站在一个层次上了。
三年前的两广危机是双方进行全面合作的一个契机,广东不但促成了南(南宁)防(海防)铁路的建设,而且在军事方面也给予了广西很大支持,双方还在西安事变中密切联手,表面上是进入了一个蜜月时期,但实际上政治与经济方面的合作一直止步不前,而且军事合作随后也冷淡了下来。
其中原因白崇禧和黄旭初自然十分清楚,这怨不得别人!
如果没有粤系的崛起,桂系尚能在各地方势力中一领风骚。但现在其影响和地位日益萎缩,只能在蒋介石、粤系、共产党之后勉强排在第四的位置上,如果不是山西大半沦陷,怕是从经济实力上还要居于阎锡山之后。
这个结果是李宗仁和白崇禧等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看到的,在独立难支的情况下,他们必须从以上几股势力中选择一个能够紧密合作的伙伴。
不用多做分析,只有粤系才是惟一能够的选择。
特别是在广西军费支出浩大,已经四战区获得了湘南两个督察区的管辖权之后,与粤系改善关系则成了当务之急。
但对于具体如何做,白崇禧与李宗仁的认识并不完全一致。
白崇禧则认为广东的崛起已经彻底断了桂系向南发展的路,而向内地发展更是受到多重制约,所以还是应切实拿出诚意,以粤系为主形成联合体系。
而李宗仁是个不甘居于寂寞、同时又不依附于他人的人,更多的是考虑如何来借力。
陈济棠等对白崇禧和黄旭初虽然接待十分热情,但轮到谈实际问题时,却之言经济而不谈其他,并以广东发展为例说明经济才是全面发展之根本。
言之意下,双方的再次合作必须首先从经济方面入手。
虽然有些失望,但黄旭初还是很快拿出了七个领域、二十多个希望广东进行投资的项目作为初步商谈的内容。
白崇禧很明显的看出来了,如果不拿出真心实意来,很难与粤系的关系再进一步了。
但桂系走向的最终决定权还是在李宗仁那里,要想说服李宗仁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做到的,催之过急搞不好就要使桂系陷于分裂。
所以白崇禧也只能走一步看一部了!
而谢昌云也并非不愿与桂系根本改善关系,但他还需要等待国内国际局势变化所带来的有利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