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毛泽东除外,他的电报大多是下午四点至晚上十点这个时间段发来的。
这份电报果然是毛泽东的,内容是向谢昌云询问马歇尔来华的目的和行程。
谢昌云看看时间还不到十点,于是就对马兰儿道:“跟我到书房来,我边写电文、你边写电码,这样能省点时间。”
现在谢昌云私人电报白天的译电还是由王秋负责,以便给马兰儿腾出系统学习的时间,晚上下班后的译电则全都由马兰儿负责。
除了按毛泽东所问作了答复之外,谢昌云还向毛泽东提了三点建议:
一是可派一到两名中央负责人提前往新疆与马歇尔接触;二是希望毛泽东能够在北平或天津会见马歇尔;三是对马歇尔的接待要体现热情开放,但要切忌奢华。
从第二天起,谢昌云陪同马歇尔在广州、汕头、韶关的城市、学校、工厂和农村参观了三天,这样做除了体现对马歇尔来访的重视之外,谢昌云自己也想就这个机会了解些情况。
从韶关送走马歇尔之后,谢昌云就立刻赶回了广州。
现在已经是十一月二十八日了,离王秋的预产期还有两天,谢昌云哪里也不敢去了,而且也不让王秋再上班了,柔济医院早就打好了招呼,还是留出了何欣怡住的那间病房,特三号院也时刻保持有一辆卧车在家。
王秋的架子骨小,肚子显得特别大,因此谢刘氏和谢昌云都很担心,谢昌云一有空就跑回家搀着王秋在一楼大客厅或院子里走动,连着三个晚上都住在了王秋房间里。柔济医院每半天派人来給王秋做一次检查,甚至还做好了破腹产的准备。
十一月一日凌晨三点多,王秋突然开始发作了,整个一号楼顿时喧闹了起来,也就半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王秋就被送进了医院。
谢茂学夫妇和何雅君、王思雯、卢静、艾莉丝都跟来了医院。知道王秋在谢刘氏心里的地位很重要,所以张湘茵和廖广泽夫人也随后同乘一辆车赶来了。
王秋发作得急,在病房里只呆了一小会儿,做了些检查和准备,很快就被送进了产房。
王秋果然是遇到了些麻烦,过了一个小时左右,产房里就不断传出了她的惨叫声。
虽然知道按柔济医院的条件不会出任何危险,但王秋的意志一直很坚强,如今竟控制不住的发出叫喊,可想疼痛到了什么程度。
对王秋一贯怜爱的谢昌云阵阵揪心,在产房门外坐立不安,最后干脆就在走廊里来回的走动起来,已经是较凉的天气了,凉茶仍一大口一大口接连的喝。
早上七点五十分,王秋终于生下了一个七斤一两重的男孩,谢昌云大舒一口气,然后从女卫士手里接过一个面包几口就吞下了肚,这才感到手脚都不打颤了。
谢家的事传得很快,天刚亮,就有官员太太们赶来了医院,到王秋出产房的时候,官太太和王秋在随营的女同事已经聚集了有二十多人,刘桂芝也在其中。
王秋体力消耗巨大,是睡着了被送出来的,谢昌云没办法安慰她,只好看了看还皱皱巴巴的三儿子,给王秋留下一个字条,然后向来看望的各位道了谢,就带着王思雯和卢静这两个孕妇匆匆离开了医院。
夜晚还好说,只有卫队和警卫团在布岗,但天亮之后广州警备司令部也出动了一个连,谢昌云必须得赶紧走。
回到家,谢昌云顾不上洗漱,就给写了一份要发给贺子珍的报喜电报,然后又让卫士去邮电局给王秋老家发了一份加急电报。
留在家的何欣怡早就打过几个电话到医院了,而且刚刚还给谢昌敏打了电话,所以谢昌云也不必单独再对何欣怡说情况,只是对着何欣怡怀里的月月叹道:“可惜呀,二丫头,你这个最小的当不成了!”
还不到三十岁就有了三男二女,谢昌云一下还适应不过来。
来到随营,谢昌云照例接到了部下们络绎不绝的祝贺,心思一直不在状态,到了十点半估计王秋也差不多该醒了,又连忙的赶去了医院。
谢昌云来到医院,王秋刚醒了不到十分钟,见了谢昌云后的第一句话就是“北北特别像王川。”
外甥像舅本是句好话,可谢昌云听了却心里一阵难受。
王秋坚持不管是生男生女都要用“北北”这个小名,原因有三:一来是自己老家在川北,二来是纪念在北上途中牺牲的父母和弟弟,三来是怀念北上过草地时与谢昌云的相识。
谢昌云虽然觉得孩子用这个小名很沉重,但还是遵从了王秋的意愿。
下午三点多,贺子珍和邓颖超竟意外的到了广州。
张家口和沈阳每周各有三班军用交通航班飞往广州,今天是星期六,两地都有航班,张家口的航班要早一个小时,贺子珍便通过谢昌敏安排了了张家口的飞机在正定机场临时降落。
谢昌敏知道贺子珍要来,却故意没有告诉谢昌云,想要给他一个惊喜。结果谢昌云接到了机场打来的电话之后,便立刻放下手头的事,忙不迭的赶往了机场去接人。好在是随营离立场很近,车辆和卫队今天也在随时准备出动,所以只不到十分钟就赶到了机场。
贺子珍和邓颖超代表王秋的娘家而来,她们出现在医院里,给王秋顿时增色了不少,谢刘氏和王秋都显得格外的喜悦。
王秋的生产让谢昌云放下了一桩心事,很快就把精力投入到了工作当中,连续的把各地政务官员招到了广州,开始商议和规划起了明年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