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遥散,我给他服了逍遥散。”
逍遥散……林安听见这个名字,不由一愣,但很快他便回过神来。
“你会毁掉他的!”林安猛地抓住魏明之的衣袖,憔悴苍白的脸上写满了愤怒。
还不等魏明之说话,林安却已猛烈地咳嗽了起来,不得不软软地松开了抓住魏明之的手。
魏明之一手轻拍著林安的背,令下人送了水过来,侧目看了眼正沈浸在万般舒适之中的苏长卿,冷冷说道,“当初是你说的,得不到宁可毁掉他。而现在,你以为我们还可能得到他吗?既然他不愿让你我好过,你我又何必让他好过。用了这个药,至少可以让他不再有逃跑的力量。”
林安痛苦地喘著气,他本就伤势未愈的肺部如今已是变得愈发脆弱,便是每一次呼吸,也会给他带来痛苦。
“唉……”
林安最後只能轻轻地叹了一声,他让从人将他的轮椅推到了苏长卿的面前,伸出手抚在了对方已然花白的鬓角。
或许在苏长卿死之前,他这条残命就要去了,人生如此短暂,然而所想之事常不能如愿,所爱之人常不能相伴,唯留孤独悔恨。
一连三天,苏长卿都没有受到刑虐,这让他颇为吃惊。记得之前他因为在苏重墨面前稍微露了一些马脚,随後便被魏明之令人将自己带去月字间和星字间百般虐待,而如今,他已然做出了逃跑这样的罪不可赦之事,对方居然只是每天将他绑在床上,甚至还令人将一种吃了之後会极其舒服的药水喂给自己。
这样的反差未免太大。
此刻已近黄昏,算著又是该自己服食那不知名药粉的时辰了,苏长卿扭了扭头,看了眼洒进夕光的门口,心里隐隐有了些期待。
虽然不知那药粉到底是何物,但是一旦服食过後,自己整个人都会变得很舒服很快乐,虽然似乎是在做一场梦,却至少可以让他暂时逃避如今不堪的现实。
听见门外有脚步声,苏长卿本以为有人要进来了,不由微微抬了抬头,向外望去。
谁知道他只看到一双手伸进来,竟将门关上了。
这一举动,让期待著能再次服药的苏长卿心中生出不少失落。
他咬著口中的木枷,闷闷地哼了一声,又将头转了过去。
没过一会儿,苏长卿就开始发现自己的身体渐渐不对劲了,以往服药之後从四肢延伸出来的舒适感被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刺痛感所代替。
他猛地睁开将牙关咬得格格作响。
这种深入骨髓的难受劲比起鞭打火烤都更让他难以忍耐,他恨不得此时就能挣脱开四肢,用刀子将那贴附著骨髓的痛楚一点点刮去。
凄惨的呻吟声从苏长卿的房间里传了出来,守在外面的侍从也都吓了一跳。
他们这些人作为林安和魏明之的心腹看管了苏长卿不少时日了,也深知道这个暴君异常坚韧的忍性,对方即便受了极大的痛楚也一般会强忍著不吭声,而此时并没有人对这暴君用刑,只是按照魏明之的吩咐暂时停了苏长卿的逍遥散,对方竟会如此痛苦难当。
看来……这由魏明之从民间搜集来的逍遥散果然是天下第一奇毒。
苏长卿传出的呻吟声和挣扎声逐渐开始让人不忍耳闻,若非他口中早被绑了口枷,只怕此时已是咬舌自尽了。
此时,苏长卿已明白了,这种症状必是之前自己所服食的药粉所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