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在夸我更帅更硬朗了对不对?简单点,说话的方式简单点,哥当得起,哥是古天乐伦敦分乐!”
“嗬,我想到你今年的生日礼物了。”
“什么?”
“镜子。”
“让我看看自己多帅?”
“好吧,看来你都没有自知之明的。”
“那种东西不实用,自信才能征服世界。”
“哈哈哈。”
回到茉莉园,兰姨准备了满满一大桌火锅,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哗,钱钟书说的对,这个世界给人弄得混乱颠倒,到处是磨擦冲突,只有两件最和谐的事物总算是人造的:音乐和烹调。”
“吃吧。”兰姨笑着为yoyo夹菜。
“妈,我的呢?怎么不给我夹菜?”
“自己没手吗?”兰姨敲了一下米枫的头。
“唔,麻辣的程度刚好,层次丰富,香醇,不燥,哇,口舌间像在跳桑巴舞似的,太好吃了,”
“欸,不要酱个秧子啦,注意形象啦,美吕。”米枫怪腔怪调,逗得她差点笑喷。
“我可记得你以前是不能吃辣的,你倔强非要吃,结果辣得喉咙发炎,还说什么以毒攻毒,现在竟然练出来了,比我还能吃辣。”
“咳,别提啦,辣得我一星期没说出话,对了,西湖东门我们经常去吃的那家火锅店还活着呢,去年我去,老板还记得你,问我,混血大美女去哪里了?我说,我把她卖到菲律宾啦,老板当真了,立刻要打电话报警,哈哈哈。”
配上外公珍藏的红酒,他们边吃边聊。
米枫用筷子在碗碟上敲来敲去,演奏他最拿手的“破碗进行曲”。
“你啊,总是信口开河,小心兰姨给你吃栗子!”
话还没落,米枫头上就又被敲了一下。
“妈,我叁十了,还敲我头啊。都怪你,给我敲笨了,不然我也可以上哈佛……”
“还好意思说自己叁十了?人都说,叁十而立,你立了吗?女朋友的影都没一个,又待在英国,你是要出柜吗?”
米枫看着笑得打滚的yoyo,嘟哝:“妈,我不会出柜,你放心。”
“yoyo都结婚了,你还……”
杰顿扯扯兰姨衣袖,摇了摇头。
米枫酒至半酣,拿出烟叼在嘴上,yoyo一把夺了去。
“不许抽烟!”
米枫伸出手,想跟以前一样揉揉她的头发,忽然想到她已是别人妻子,心里绞痛,缩回了手。
“咱们第一次见面,你这个奇葩在喝汽油,当时我想,这小子是不是傻?嗯,相处久了才发现,果然是傻。”
yoyo喝得脸颊通红,双眼迷蒙,舌头发麻。
“高叁下学期,每天晚上,你都会去陈晨家里扳断电闸,被她家狗还咬到了腿呢,其实我知道,因为陈晨总是叫我“小杂种”,你气不过才去帮我报仇的。谢谢你。”
“哦,还有啊,你小时候调皮,兰姨要揍你,你就脱掉上衣,扎着马步,嘴里吼“嗬,我有金钟罩铁布衫,随便打!”结果,一棍子下去,你整个星期都没下床,哈哈哈……”
“欸,你这人怎么光记糗事?不能记我点好吗?”
米枫晃悠巴掌,作势要打她,兰姨伸出手,又是一记爆栗。
“妈,我只想吓唬吓唬她,闹着玩呢……”
“兔崽子,吓唬也不行!”
“我都记着呢,你为我跟社会青年打架,以一敌十,浑身是伤。你还为我,去对付校长的女儿,她反过来污蔑你非礼,害得你在拘留所待了两天,深情厚谊,无以为报啊!”
米枫做个停止的手势,说:“别跟哥煽情,行不?”
吃完饭,他还嫌喝的不过瘾,搬出啤酒,坐在秋千架上继续喝。
她跟过去。
“喂,存心喝醉吗?”
“星空很美,当浮一大白。”
“那倒是,华盛顿很难看到这么多星星,以前在外公院子里,放学就坐在香樟树下面陪他老人家下棋、吹风,看星星、喝小酒……啊,真幸福,我真想外公啊。”
“不跟我讲讲他吗?”
“他?reid?他很爱我,对我很好。”她笑,很甜,语气变软。
“如果他不是那个救你的人,你还会爱他吗?”
米枫没头没脑地问。
“爱。”
毫不犹豫。
米枫把手里空易拉罐捏扁:“那么笃定?”
“不是因为他救我,不是因为他照顾我,也不是因为他能让我开心,我爱的是他这个人,他的才华、人品,他这个人的质地和他的美德,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就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宿命感,好像命中注定。”
“这么玄?哥不懂。”
“和他在一起,我很自由,有牵挂,又不觉得束缚,很舒服。”
“真好,原来他这么完美!”
“不,他不完美,我也不完美,但没关系,我们可以包容彼此的不完美。”
“他是世界上最幸运的男人。”
米枫醉了,鹦鹉尼克追着他啄来啄去,一人一鸟,满院子跑。
“别啄我脸,我要靠脸吃饭的!”
“别笑了,快管管你的鹦鹉!”
后来,他爬到桂树上,骑在枝桠上唱了半夜的歌。
周日下午,yoyo和米枫去自由搏击俱乐部练功。
12岁的时候,外公就为她和米枫请了私教,练习咏春拳和近身格斗。
教练是个隐世高手,非常变态,每天把他们操练得浑身是伤。
跟reid在一起之后,她工作外的时间大多用来做爱,功夫退步得厉害。
打了叁局,每次都被米枫在半小时内ko,她输急了眼。
挽起头发,捋起袖子,刚要一雪前耻,手机响了。
reid受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