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鲛人又看了一眼满地的碎片，更加惶恐了，连忙说道：“对不起，长老爷爷。”
长老哪敢责怪他，只是说道：“世子殿下无需道歉。”
小鲛人还是很愧疚，惨兮兮道：“是我把它碰掉了，是我的错。”
“不，不是您的错。”长老将碎片收集起来，说道：“是它的错，它没注意到您。”
长老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长老果然是长老，这么多年不是白活的，他一眼就看透了小鲛人此刻对面前这个叫做单攸的男子的畏惧。
身为鲛人族高贵的世子殿下，何至于沦落到如此的地步？
鲛人和人类难道就不能和平共处吗？
他饱含热泪，看了一眼惨兮兮缩在椅子上的小鲛人。
他心想，可怜的世子殿下，这段时间流落在异乡，都被折磨瘦......
嗯？虽然......好像居然还长胖了些？
他收回视线，转头朝单攸语重心长说道：“先生，万万不可啊，且不说你们都是男子，更何况，这鲛人皇室一脉，本就人丁凋零......”
单攸不发一言。
长老继续苦口婆心地絮叨：“鲛人和人类之间，本来就有隔阂，世子身娇体贵，又怎么能在陆地上长久居住，万一有个什么闪失......我们鲛人一族，岂不是断了香火？”
长老看起来忠心耿耿，声泪俱下，用能够角逐奥斯卡奖的演技奋力卖惨，就差了没给单攸磕头让他放过小鲛人了。
小鲛人看着长老心焦的模样，到底是有些心疼他，连忙解释道：“长老，您是不是太久没回去了，我父王也不过四十多岁，我上面还有二十多个哥哥姐姐......”
“咳......”长老一言难尽地瞥了小鲛人一眼。
小鲛人不解其意，迷茫地瞪着他道：“长老你掐我干什么？”
“你上面有二十多个哥哥姐姐？”单攸眼里的怒火正盛。
小鲛人看着他阴沉的脸色，顿时不知道哪里又触到了他的雷点，惴惴不安地说道：“啊，怎么了......”
单攸满心不悦，四十多岁，几十个成年的孩子，这么说来，就是后宫无数......
这不是种马是什么？
单攸咬牙问道：“你以后也会这样？”
小鲛人睁大了眼睛，点点头道：“可能吧，不知道我有没有父王那样的好福气呢......”
“你想都别想！”单攸愤怒地拍了一下桌子。
长老和小鲛人被吓了一跳。
桌子上另一只茶盏又险些落下，长老连忙伸手护住了。
长老一脸心疼地摸了摸那张桌子，嘴里念叨道：“哎唷，轻点，轻点，这可是上好的沉香木......”
单攸心里的火气蹭地冒了起来。
他怎么可能允许这只小鲛人出去乱搞，这只小咸鱼，居然还想还生十几个，想得倒挺美。
怎么可能！
他现在就想把这只没心没肺的花心大萝卜揣在兜里，谁都不许看一眼，谁都不许打他的注意。
长老连忙安抚单攸道：“息怒啊，这对于鲛人而言，本就是平常......”
单攸蹭地站起身，就把小鲛人抱了起来，用风衣外套把他裹在怀里。
小鲛人窝在单攸怀里，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睁着清澈的大眼睛。
长老看着小鲛人无辜的眼神，他觉得他的世子殿下肯定是受了委屈，一定是单攸强行将他掳走了。
但是他现在想拦也不敢拦，毕竟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
单攸冷冷说道：“既然林帜没什么事情，那我们就先告辞了，下次再拜会吧。”
“哎，先生......”长老还没来得及喊住他。
单攸抱着小鲛人就迈着长腿离开了。
穿出那扇古香古色的大门的时候，外面那条脏兮兮的小巷依旧。
路过的行人都纷纷朝他们投来怪异的眼神，毕竟他们的穿着气度看起来和这条凌乱的小巷子十分不搭。
单攸打开车门，将小鲛人包着毯子放在副驾驶，然后给他系上了安全带。
小鲛人小心翼翼地问道：“你是不是生气了？”
单攸看着他，眼神里透出一股少有的落寞。
小鲛人心底深处像是被什么东西挠了一下，痒痒的。
然后他下意识伸出手，搂住了单攸的脖子，亲了亲他的嘴唇，说道：“你别生气了。”
单攸漆黑的眼睛盯着他：“怎么突然这么乖？”
“我......”小鲛人突然想起上次他回答这个问题的时候，单攸好像看起来不太高兴。
小鲛人的脑海里又闪过刚才单攸暴跳如雷的话：把你那玩意儿给割了！
给割了！
割了！
小咸鱼莫名感觉自己**一痛，下意识捂住了自己**。
还是别回答了吧。
他往外缩了缩，摇摇头：“没......没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