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看似很简单的滑雪训练,却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
“啊——”丁海泉手持雪杖,刚刚滑行不足10米,就一个踉跄扎进路旁的雪堆。因为没有防备,他摔得很重,坐在地上很久都没能爬起来。
严臻上前搀起他,“怎么样?能坚持吗?”
丁海泉揉着如针扎般疼痛难忍的尾椎骨,呲牙说道:“没啥事!能坚持!”
严臻点点头,打气鼓励道:“学滑雪不能怕摔,只有千百次的跌倒,才能领悟到动作要领,也只有先把自己摔疼了,将来上战场才能把敌人打疼!”
丁海泉看着被寒区低温干燥的气候折磨得双目赤红,唇皮干裂的严臻,内心里猛然涌起一股豪气,他啪地一下立正,要向严臻立下保证,可谁知雪板向前一滑,他还来不及反应,就又摔倒在雪地里。
他疼得五官紧缩,视线里一片模糊,耳边听到严臻关切的呼唤,“海泉!海泉!”
他急促地吸了口气,挣脱严臻的手臂,自己扶着雪地慢慢站了起来。
眼里射出不服输的狠厉光芒,倔强地昂起头,大声吼道:“奶奶的,我就不信了,我连雪区三岁小儿都不如!”
说完,抓着雪杖就冲了出去。
“戴上防护口罩!”严臻在后面喊道。
丁海泉扬起雪杖,颤颤巍巍地滑远了。
坚持了半天,每个战士都能在雪地里‘飞舞’了。
严臻长吁口气,坐在地上,随手捧起一团软绵绵的白雪塞进嘴里。
滑雪训练是冬训的最后一项,这项训练任务结束后,他们就可以返回温暖如春的上海了。
58天,近两个月时间,他没有和外界联系,没有收到家里的任何消息。
走的时候,他顾不上同母亲和妻子说一声再见就匆匆踏上冬训列车。这两个月,也不知道强势的母亲有没有为难长安,两人有没有吵架。
其实,在冬训区开会时他是有机会接触到电话的,可想想还是作罢,来寒区冬训的军人何止他一人,哪个没有家,哪个背后没有父母妻儿。他不能因为担心妻子就搞特殊,不能给全连官兵丢脸。
可,可真的想她啊。
想到不敢想,想到做梦也怕梦到她,因为一旦打开相思的闸门,他就会恍恍然什么都顾不得了,满脑子都是她的一颦一笑,一喜一嗔,因此辗转反侧,无法入睡,无奈之下,只能一个人去深夜的雪地里跑圈,才能平息心里那份无法抑制的渴望和思念。
严臻口中的雪水渐渐融化,冰冷与热烫交织在一处,一会儿他的舌尖就变得麻木僵硬。
“排长——排长——”雪坡上,张晓屯拄着雪杖熟练地俯冲下来。
他撑着地迅速起身。
“不好啦!连长……连长他要转业!”张晓屯神色惶急地大声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