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到家后,长安就给严臻打电话,可他的手机却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打给宋志文连长,也是同样情形,她思忖着是不是有什么特殊任务脱不开身,所以,才强迫自己睡觉。
可睡得很不安稳,清晨起床,看着窗玻璃上泪痕似的冬雨,头又开始隐隐作痛,她拉开抽屉,取出止痛药,刚想就着床头的水杯把药吃了,却忽然间怔愣一下,她拉开床头抽屉,从最里面拿出一盒已经开封的毓婷,盯着上面的字看了一会儿,才心神恍惚地起床洗漱。
她在厨房准备早餐的时候,宋志娟也从屋里出来了,看到她,冷淡地撇撇嘴,走进卫生间。
长安把早餐端到餐桌上,回卧室换衣服上班。
宋志娟抹着面霜从卫生间出来,看到门厅里正在换鞋的长安,冷哼一声,就要回屋,“妈,婉枫昨晚没住在家里吗?”
鞋柜里,只剩下廖婉枫那双扎眼的粉色卡通拖鞋。
“你咋管那么宽呢!人家爱住哪儿就住哪儿!”宋志娟斥道。
长安没接腔,拿起鞋柜上的家门钥匙就出了家门。
因为海外项目涉及面广,所以最近的会议特别多。今天也不例外,会议从上午一直持续到中午还没有结束的迹象。
“暂时休息一下,吃过午饭后,继续开会。”王向春侧身,对旁边的曹同知说:“老曹,简餐准备好了吗?”
“好了。”曹同知说。
“委屈大家了,午饭就简单些,在会议室解决一下。”王向春说。
底下的参会人员纷纷起身去门口领盒饭,长安也领了一份,刚回到座位,旁边就大喇喇地坐下一个人。
偏头一看,她不由笑了,竟是雷河南。
“你一个人吃两份?”
“怎么,不行?两份我还嫌少呢。”雷河南掀开盖子,看了看菜式,微微翘了翘嘴角,还不错。
再一看长安盒子里的菜,不禁皱起眉头,指了指,说:“你属兔的吗?怎么净吃素!”
长安的饭盒里,绿油油的,清一色的素菜。
“哦,最近没什么胃口。”长安笑了笑,低头扒了口米饭。
雷河南看看她,眼里闪过一丝忧虑,“你婆婆还在为难你呢?严臻呢,他就坐视不管?”
他的嗓门原本就大,虽是压低了声音,可还是引来周围关注的目光。
长安无奈地闭了闭眼睛,低声说:“你别管了,我能处理。”
“嗤!”雷河南鄙夷地瞥了她一眼,“论起工作能力,我没二话,可你处理家事的能力,委实让人无法恭维。”
长安不禁语塞失声。
是啊。
雷河南说的没错,她和宋志娟的关系,从开始就处得别别扭扭的,现在更是发展到剑拔弩张,冲突不断的境地。这里面若说都是宋志娟的原因,也不尽然,至少,她知道自己并未用尽全力。
而且,她太过依赖严臻,觉得任何事情交给他,她就可以高枕无忧了。实际上,这种风险转嫁的方式不仅不利于解决问题,反而会加剧婆媳间的矛盾。
列夫托尔斯泰曾说,与人交谈一次,往往比多年闭门劳作更能启发心智。可见沟通在人际交往中的重要性,她却自以为是的把这个沟通管道给堵住了。
若她当初去g省之前能主动向宋志娟说明原因,尽量取得她的谅解,而不是把一切难题都丢给严臻,令他们母子交恶,关系紧张,是不是就可以避免发生这些风波了。
说到底,逃避与推卸责任从来都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她现在明白了,不知道算不算晚。
看她凝思不语,以为自己话说重了她承受不了,雷河南于是讪讪解释说:“我只是随便发发牢骚,你别当真。”
长安摇摇头,“不,你说得对,是我做的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