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气温比市中心还要再低上一两度。
周嘉树又看了一眼墓碑山的照片,往外走去:“在公司等我,我去接你。”
雪天路滑,让赵思沅开车过来,他也不放心。
于是原本已经到家的赵思沅又把车重新开回了公司的地下停车库。
一来一回折腾的反倒热了。
周嘉树到的时候就看见她围巾拿在手里,身上的羽绒服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手上连手套也没戴,穿着一双马丁靴在雪地里踩来踩去。
“大冬天的,火这么大?”他神色微冷,鞋子落在雪地上发出过于沉的沙沙声。
四目相对,赵思沅看着雪夜里那双尤其漆黑的双眼,怔了两秒后答:“周嘉树,你应该更冷吧,羽绒服都不穿。”
他只一件黑色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的针织衫,看着更单薄。
没再和她在外面说话,周嘉树冷着脸抓着手腕就把人往车里带,还想再嬉皮笑脸的赵思沅彻底安静了,算了算了,看在这人今天脆弱的份上她不能计较。
车内不像外面,一进去赵思沅被里面的暖气打了个寒颤,这区别也太大了。
还没想开口说两句话,那人直接一脚油门把车子开走了。
赵思沅:“……”
到底谁火大啊?
围巾和手套都被她丢在了后车座,冷热一对比,手上的皮肤变得通红。
赵思沅也是个会看脸色的,轻咳了一声:“我们现在去哪啊?”
“吃饭”
多一个字都没有。
脸色比外面的“三尺白雪”还冷。
连了手机蓝牙的车内响起手机铃声,赵思沅往屏幕上瞥了一眼,是邵络景打来的电话。
“周嘉树,在哪呢?”
周嘉树:“说事。”
“没什么大事,这大雪天的来喝一杯啊,酒都点好了,就等你了,我马上再给赵思沅打个电话,你顺带把那祖宗也捎来,刚看她发了个朋友圈。”
“大雪天没事在外面练走步,估计也是闲的想不开。”
他说完这句话,赵思沅明显感觉车厢内的温度又降了一个度。
她伸手又调了调空调:“邵络景,你有病吗?”
“赵思沅?”邵络景开了瓶啤酒,也没管三七二十一的下肚,“你两在一块啊,那赶紧过来吧,就等你两了。”
一挂断电话周嘉树偏头:“不是说饿了?”
那本来就是个借口,再说邵络景今天晚上让聚的目的就是因为周嘉树,自然要把人带过去。
“俱乐部也有吃的,我随便吃点就行。”
说完这话赵思沅伸出一只手拽了拽他袖子:“周嘉树,你确定你现在是在追我吗?”
被她这话气笑了:“赵思沅,你这是想倒打一耙?”
见人笑了,赵思沅自然也没那么小心翼翼,认真的学着公司里的话:“我们公司里的老员工都说,被追的时候不能那么轻易同意,说男孩子把人追到手就不会那么珍惜了。”
“现在可能抱着花笑,之后可能就是抱着花哭。”
一声轻笑。
车子在红绿灯路口停下,外面的雪花洋洋洒洒,在灯光下像轻飘飘的棉絮落在车前盖上,勾起心尖那一片柔软。
他含着笑意的声音传到赵思沅的耳朵,他说:“赵思沅,我至今为止好像还没给你送过花。”
没想到这人会说出这话,赵思沅面无表情的转过头:“game over.”
…………
下车的时候赵思沅先抬脚离开,她围巾和手套被落在后座,周嘉树追上来:“戴上。”
赵思沅任由他在脖子上绕了一圈又一圈,目光落在他身后的那片小街道。
“看什么?”他问。
原本随意说的“饿了”的借口好像真的灵验了,赵思沅摸着肚子,最后伸出手:“周嘉树,你带现金了吗?”
城北这块和城南不同,城南那是实实在在的郊区,一路向南,除了墓地就是人迹罕至的荒地,而城北这块,除了寸金寸土的高级消费区,还有隔着几条马路发展稍显落后的大街小巷。
原本他们到的俱乐部也要绕过几个路口才能转到这边,但因为这片最近在开发,所以高楼大厦后开了一个小门,从那小门直接步行过去,只需穿一条马路就到这边的烧烤店。
赵思沅除了想吃烧烤,还想再买点那些小玩意,不过因为是平安夜,小商贩卖的大部分也都是圣诞节的平安果,圣诞帽,荧光棒那些东西。
她本意只是来买一些小吃,却忘了身后的周嘉树。
心里懊恼自己冒失,赵思沅转身:“我买好了,我们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