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栖川枫伸手就要去夺回那张纸,三日月宗近却是把她揽入袖中。
满目的蓝色乍看之下是宁静的。
“但是枫,单方面的追逐只有遍体鳞伤,说着平等的妳把自己放在卑微的地位上。”
“想要成为家人、成为伙伴最需要的是什么?在这段时间里,枫好好的想一想吧。”
顺了顺怀里女性隐隐发着抖的身体,三日月宗近轻轻地把她放回了被窝,“想喝茶吗,枫?”好似没有发生过任何事,三日月宗近这么问她。
有栖川枫点点头。
三日月宗近从不远处的房间里取来茶器,泡了一壶冒着茗香的热茶。
茶香浓郁、苦中回甘,过于漂亮的手法让人忘了这是位说自己不擅长做事情的老人家。
在喉咙复原前被禁止说话又被禁止出门的有栖川枫能做的事就只有听话养病,在醒着的时候其实是很无聊的,除了刚才观摩三日月宗近泡茶的手法这件事很有趣之外,有栖川枫不免感到时间的漫长。
时间过于漫长,也被禁止了工作,躺在床里没有睡着的她想起一些不该想的事情。
刚才的三日月说的话在让她的暗示受到挑战。
太多太多东西趁着她感冒的时候闯进她的脑袋,让她无法作为有栖川枫而存在,只能照着过去的方法,把有栖川枫变成物品,变成“平常的有栖川枫”。
记忆是让人讨厌又让人幸福的矛盾物品。
家人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对她来说,那是“哥哥”。
伙伴又是什么样的存在?
对她来说,那也是“哥哥”。
可是除了哥哥之外的家人和伙伴是怎么样的?
三日月看得很清楚,他看出来她把他们当成了当初的哥哥一样对待,去追逐、去模仿、去努力、去表现。
也许方式是没有错的,错的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好好回应“被担心了”,更不认为她会“被担心”,因为这一些哥哥从来没有教过她。
可是这样的哥哥也很矛盾。
譬如为什么当初在世界崩坏的最后一剎那,只剩下一台异世界转送装置时哥哥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推她进来而不是自己进来。
那不像是有着伟大梦想的哥哥会做的事,还是说,是她不懂哥哥的心?
她再也无法从哥哥身上知道。
“一直以来对不起”
又为什么哥哥要和她说对不起?就像在担心她一样。
那么为什么一开始就选择她?
“让妳一直背负着我强行施加的枷锁,对不起”
她只是想达成哥哥的愿望而已,她是愿意的,为什么哥哥要感到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