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何时如此懂得勤俭持家?”沈千澈笑意盈盈地看着她,微微挑起的剑眉在这阳光下似乎散发着诱人的光晕。
在他这样炽热的目光注视下,孔凝华竟红了脸,粉拳轻轻捶了捶他的胸膛,娇嗔道,“沈千澈,你说什么呢,谁;是你夫人。”
言罢,一人翘首走在了前面,似想要脱离他的掌控一般,脚下加快了速度。
见她又开始使小性子,沈千澈无奈地摇了摇头,大步上前直接一手将孔凝华揽在自己的怀里,放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使她迫不得已只得贴着他的身子。
虽是如此,他仍是不敢使用太大的力度,微微埋着头俯在她的耳畔,“若是你不想回去,就乖乖的给我好好待着。”
感觉到耳畔温热的呼吸,孔凝华只觉瘙痒难耐,心跳竟抑制不住地加快了速度,脸上又火烧火燎一般。
稍微侧头避开沈千澈的薄唇,想自己走可他却还禁锢着自己,愤然的眸光瞥了眼还放在她腰间的手,孔凝华没好气地道,“到底走不走?”
“走吧。”沈千澈低低道,清冷的眸子扫视着四周,看有无可疑之人,最近接二连三的出事,真是丝毫不能马虎了。
“哎,沈千澈,你看!”在街上走了许久,总算是看到有卖花灯的了。
方才她还在奇怪,不是说今晚是花灯节么?为什么自己连一个卖花灯的人都没有看见,原来是都聚集在这一带。
只见前方路上两边的小摊之上,全是摆放着花灯,花色各异,形状也是千奇百怪,只有你想不到,没有它做不到的。
孔凝华最先看到的便是一个鱼儿形状的花灯,周身呈金黄色,体格虽大,却也十分好看精致。
于是直接拉着沈千澈便走了过去,看着那只花灯,愈发觉得上面的鱼儿特别漂亮,尤其是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动人心魄。
“姑娘可是喜欢这只花灯?”卖花灯的老爷爷笑得一脸慈爱,布满皱褶的双手提起自己身侧的花灯,递给了一直盯着它的她。
孔凝华微微怔了片刻,随即笑着伸手接过那只花灯,细看之下发觉做工并不是太精细,上面的花纹上色也不是很好。
可这些在这老人面前,她定然是不好意思说的,于是做出一副十分喜爱的模样,“老爷爷,这花灯是你做的么?”
其余摊前人山人海,唯有他这人很少,这么多的花灯还没有卖出多少,孔凝华多少还是有些心疼。
谁知一听她这样说,老爷爷便缓缓叹了口气,已经开始凹陷的眼眸看着自己摊前这么多的花灯,眼角竟湿润了起来。
“这些都是我孙女做的,她虽然人小,但是很懂事,我老头子也没有什么会的,就只教了她做花灯,如今也就只靠这些赚钱谋条生路。孙女本是要来的,奈何昨夜编制花灯太久未睡,感染了风寒。”老爷爷声音十分苍老,嘶哑的声音听起来粗噶粗噶的,虽是刺耳,却更让她心疼。
他这一说,孔凝华便想起了曾经的自己,仗着父皇母后的宠爱,嚣张跋扈,从来不懂得为他们分担些什么,后来却是追悔莫及。
“老爷爷,这只花灯我要了。”孔凝华立即从腰间掏出来方才那个小贩给自己找的钱,悉数递给那老人。
老人一看她给的钱竟是如此之多,无论如何也不肯伸手去接,立即摆摆手道,“姑娘,这只花灯只要五文钱,我也没那么多钱找你啊!”
孔凝华却并不给他辩驳的机会,直接将银两放在了摊铺的花灯之上,提着那只鱼儿花灯在他眼前晃了晃,笑得一脸阳光明媚,“我说值就值!只要是自己心仪,花再多的钱有何不可。”
她如此大义凛然地说出这样一番话,殊不知方才是谁说他大肆挥霍的。
当事人却浑然不觉,手下还微微用力扯了扯沈千澈的衣袖,朝他一顿挤眉弄眼,让他帮着自己说话。
“是啊,我家夫人就是如此大方。”沈千澈皮笑肉不笑地说,看着他那勉强的笑容,孔凝华只觉十分过瘾。
老人轻声笑了笑,在他们转身就要离去的时候忽然叫住了她,“哎,等等。”
听见他放大的声音,孔凝华疑惑地转了过去,对着一脸急迫的老人道,“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老人低垂着头绕过摊子,从怀里拿出了一根红绳,十分爱怜地摸了摸红绳上的花纹,径直走到了孔凝华面前。
“姑娘,你人好,我也没什么可以作为报答的,这红绳是孙女她娘亲自去禅意寺所求,虽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却也可保平安。”老人粗糙的手掌在上面反复的摩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