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澈,此生最让你后悔的事是什么?”苏晋忽然转过身直视着他深不可测的眸子,如此近的距离,近得都能感受到对方喷出的温热气体。
似被他的眼神给惊慑住了一般,沈千澈微微后退了一步,拉开与他之间的距离,好看的剑眉轻蹙,心跳竟漏了一拍。
这么近的距离,他想干嘛?自己可是正常的,绝没有断袖之癖啊。
像是察觉到了对方心中所想,苏晋狭长的桃花眼闪过一丝戏谑的光芒,唇角扬起邪魅的弧度,竟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身子,迫使他与自己紧贴在一起,温热的鼻息吞吐在他的脖颈,“你觉得我想干嘛?”
沈千澈连忙一把推开了他,愤然地瞪了他一眼,一甩衣袍便施展轻功飞身而下。
看着他仓皇背影,苏晋唇角笑意更甚,可仅是一瞬,便尽数消失不见,留下的只有满脸寒冰。
衣袖轻轻一挥,也飞身而起绝尘而去,和着风声,在茂密的林间隐去了身形。
翌日风吹树叶沙沙作响,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虫鸣,天边泛起了一抹鱼肚白,隐隐带着还没有散去的雾气。
慕倾城习惯性地早起,穿着谭雨仙留下的粗布麻衣,过腰的长发被高高挽起,更显精神抖擞。
这里,她来过很多次,却从来没有这般心
情沉重,她知道这一行,便是一条不归路,不管前方如何泥泞,她都得咬着牙走下去。
雾气渐渐消散,可她的一颗心,却仍然有些迷茫,在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便打定主意,活出自己的精彩。
阳光之下,浑身都散发着暖意,站立了良久,似是胸腔之中有什么就要喷涌而出一般,随手抓起一旁闲置的木棒,挥舞了起来。
招式虽五花八门,可柔弱之中却带着一股阳刚之气,惊起一地枯黄的落叶,乍看之下倒也别是一番风景。
“倾城,怎这么早就起来了?”孔凝华推开房门,揉了揉仍是雾气蒙蒙的双眼,慵懒道。
没有了千影的陪伴,她是完全没有时间观念的,也不知现在到了什么时辰,单看现在艳阳高照的也不会太早。
蓦然听到有声音传出,已经大汗淋漓的慕倾城连忙停了下来,迅速将手中的木棒隐于身后,可却为时已晚。
“你,你也起来了啊。”慕倾城尴尬地笑道,说话竟也有些不利索,伸手轻轻拭去额上的汗水。
好不容易能够看清了眼前的事物,孔凝华才抬步下了楼,视线瞥向她身后的木棒,转念想起曾经自己想要习武,最终却仍只有三脚猫的功夫,可若是她会的话那教自己不是很好,也不用去看沈千澈的眼色了,于是雀跃地问道,“你会武功?”
“我爹是江湖中人,我只是耳濡目染了些,并不会多少。”慕倾城缓缓地开口,对于此事她也是十分在意,她很想像她的长兄,嫡妹一般去学习武艺,可她爹却不让她学,说一个女子学什么武功。
可她知道,嫡妹不喜欢学爹却逼迫她学,怎么会是因为自己是女子,定然是她的身份,不过是庶女而已,也不想在她的身上多花心思。
“你可以教我么?”孔凝华到底还是说了出口,本想再说得委婉一些,但她也懒得费神,于是便开门见山地直说了。
慕倾城心底升起了一抹疑惑,想不通她如今名声如此响亮,而且还助当今皇上一统大漠,据说还献了不少良策,怎么可能不会武功。
此时,沈千澈也不知是从何处回来了,已经换上了一身绝尘的月白色长衫,那衣服也不知用的是何布料,竟然在这阳光下散发出淡紫的光芒,使得本就气质出尘的他,看起来更是引人注目。
可孔凝华却不是这样想,只当他是为了吸引眼球而选择的长衫,丝毫没有想起这件衣服便是昨日去锦衣阁看上的那些其中之一。
“为师教你都教不会,你觉得她教你你学得会?”沈千澈不屑地说,淡淡地瞥了眼慕倾城,他虽没有看到她舞剑时的模样,单从昨日她坐在发狂的马上却束手无策的一事看,就算她会,恐怕也只懂皮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