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相的徒弟,自然不会是庸人一个!”沈千澈颇有自信地说道,点头满意地看向她,摸了摸自己本不存在胡须,若是他真有胡须,在街上摆个摊子,当个算命先生恐怕是没有任何问题。
孔凝华无奈地白了他一眼,他还真是什么功劳都往自己身上揽,也没见他教了什么,就连教个防身的武功他都不情不愿,估计也只有在这时候才知道她是他的徒弟吧。
“皇上,本皇子半月之后也得启程回国了,国内琐事繁多,父皇已经催促多时。”白溪槿拱手不疾不徐地出声,一言一行里并没有表现出多大的尊敬,反而对他这个皇帝十分的漠然。
龙天傲乌黑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只是瞬间,很快便被笑意掩盖了去,“三皇子远道而来,朕实在是招待不周,还望海涵。”这番话,却也是他深思熟虑之后的结果,心底暗暗做出了决断。
往后,碧溪国是一定要灭了的,若这气焰一直是如此嚣张跋扈,那还不得天下大乱了?
“皇上哪里的话。”白溪槿浅笑,墨色的眸子轻轻地落在一侧的沈千澈身上,“本皇子想去丞相府做客十余天,也顺道看看京城的景色,丞相意下如何?”
沈千澈微微抬眼看着他,俊逸的容颜之上没有半点情绪,平静地犹如一潭死水,却莫名地让人不由得一阵心悸,清凉的薄唇轻启,缓缓吐出了几个字,“殿下可真是好兴致。”
这样,对于他来说倒也无不可,甚至还可以近距离的观察他到底有没有另一面,还是说根本至始至终都是他一个人导演,这一切的一切,还有待考证。
“丞相是不愿意本皇子前去叨扰了?”白溪槿佯装愠怒的模样,一双如寒冰一般锐利的眸子定定地看着他,让他忍不住心底微微发寒。
“殿下大驾光临,是微臣的荣幸。”沈千澈拱手笑道,转而看向一旁站立着不知该说些什么好的孔凝华,“阿凝,殿下在府上的这段时间你可以暂时不用来上课,免得惊扰了他。”
她本想出言反驳,却在看到他眼里那抹狠厉之色后,终是忍不住又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地给咽了下去。
垂下眼睑,长长卷翘的睫毛在莹白如玉的肌肤之上投射下一片浓密的光影,随着眼睛的眨动而微微颤抖着,在这阳光之下更是夺人心魄。
“皇上,臣妾也要出宫!”何静怡再次撒娇地说道,嗲声嗲气的声音与往日里那般豪气完全不同,其转变之大让她如今还完全不能适应。
孔凝华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张可张口却没有发出任何声响,清冷的视线一转,再次落在了沈千澈身上。
不知为何,只有在看到他之后,她的心底才有那么一点安全感,这种感觉,就连在她自己的家也没有过,难道她竟不由自主地依赖上他了不成?
“乖,莫要胡闹!”龙天傲抬手摸了摸何静怡小巧的头顶,宠溺地轻声安慰道,说实话他也并不想让她出宫,若是真出了什么事,那可如何是好?
“皇上,那微臣等就先行告退了。”孔令辉拉过一旁还在微微出神的女儿,恭敬地说道。
阳光之下,龙天傲缓缓点头,剑眉星目,周身似乎都是散发着光晕,十分夺目,刚下早朝还没有换下龙袍,上面绣着的金龙恍若就要展翅翱翔了一般,着实宏伟壮观。
得令之后,两人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你来我往十分惊心动魄的地方。
沈千澈微微蹙眉,看着他们仓促而逃的背影,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丝苦笑,人生在世,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可是即便如此,谁又能改变些什么呢?很多时候,他们不都是遵循既定的轨道去前行么,即使知道是错,也会不管不顾的走下去。
这便是他们的无奈,不是吗?
出生在帝王之家,这就是命,一个既定的命,难以更改的命运。
想起命,沈千澈幽深的双眸突然泛起一丝冷光,心底一动,当初善海大师饶是算命解签从未出错,可是却十分奇异地看不穿孔凝华的命格,这难道是在暗示什么不成?
那时,孔老夫人为了将她赶出去,不惜毁坏她的声誉,说她是一名不祥之人,虽然此时人们渐渐忘却了这事,他却一直久久难以忘怀。
他本是不信命的,他相信人定胜天,可是在经历了龙玉致的事情之后,他便开始有些伤怀起来。
“皇上,微臣也先行告退了,微臣先回府好好准备一番,恭迎三皇子的大驾。”沈千澈微微一笑,欠了欠身道。
龙天傲却丝毫没有看他一眼,只是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他可以离去了,一双宠溺的眸子仍是停留在何静怡秀丽的面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