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夜,你是不快乐的是吧?”他看着静静地躺在床上的千夜,喃喃地出声,漆黑的眸子里流转着如透亮的光泽,声音轻得宛若蚊虫的鸣叫声一般,不仔细去听根本听不到。
与他相识了这么久,拓拔野仍然不是那么了解他,但能确定的便是,他为了丞相沈千澈,绝对是可以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等待了许久,蓝影才带着大夫赶了过来,两人均是气喘吁吁的模样,能看得出来是奔跑了好一阵的成果。
“他这又是怎么了?”这两日几次三番地出事,就连大夫也已然认识了他,却在看到他紧闭的双眼之后忍不住紧紧地蹙起了眉。
“我也不知为何,他在外面一躺下就开始有些不对劲,刚开始我也没有太注意,后来才发现原来他竟然昏迷了。”拓拔野沉声说道,俊秀的面容之上满是担忧的神色。
大夫微微点头,也不再说话,直接上前坐在了床沿便开始为他把脉,目光悠远。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松开了千夜的手腕,轻轻地盖在了被子里,细心地为他掖好了被角。
“他没什么大碍,只是近日太过疲倦,多加休息调养便好,一月之内还是不能使用武功。”他起身朝着拓拔野恭敬地行了一礼,才缓缓地出声。
“多谢。”拓拔野双手抱拳,眉间的忧愁总算是淡化了不少,心里的一块大石也终于落下了地。
在大夫离开之后,蓝影却一直呆在房间里,也没有要离开的打算,微微低着头也不说话。
“他的身子总算是好了,相爷的人来了我也好交差。”拓拔野长长地舒了口气,动了动筋骨一副极其疲惫的样子。
“掠风的事怎么办?”蓝影思索了许久,终是忍不住抬眸定定地看着他,一双幽深的黑瞳灿烂无比,瞳孔之中流动着的是水晶一般清澈晶莹的光芒。
她终究是没有办法撇开掠风不去管他的,就算是他已然离开,叛变了,她还是愿意去相信他们之间的交情没有变,但她唯一不能肯定的便是沈千澈的态度。
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们三个人,其中一人还处在昏迷状态中,并没有要转醒的现象。
“相爷当初走的时候,就已经嘱咐过千夜小心掠风,并且不要重用他,如今确实是印证了这番话。”拓拔野浑厚的声音在这屋子里回响着,静静地看着她。
见她不说话,他只当是她并不认同自己说的话,无奈地摇头转身正准备离去,却在刚走出一步之后就被她给拉住了。
蓝影看着拓拔野,如黑琉璃一般都让人看不透的瞳孔静静地看着他,喑哑地说道,“拓拔,你说我到底应该怎么办?”
如今这个时候,她已经没有了主见,也不知道她自己到底应该朝着一个怎样的方向去走,如今的她就像一个无头苍蝇一般。
“这是你的选择,没有任何人可以代替你去做,你要对你自己的人生负责。”拓拔野淡淡地开口,漆黑地宛若黑夜的双眸含着意味深长的的光芒。
他本身就是一个粗人,让他说了这样一番文绉绉的话语着实是有你为难了他。
蓝影点头不语,思绪却不知道已经飘向了哪里,就这样僵立了良久,才缓缓地出声,“相爷的人什么时候赶到?”
“最少也得三日后。”拓拔野仔细地思索了一下,才轻轻地道。
现在已经步入了深夜,原本还有些泛蓝的天空此时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十分巨大的黑幕一般。
“咳咳。”千夜仍然是紧紧地蹙着眉,忍不住发出了两声咳嗽,一手习惯性地放在了喉咙上。
双眼缓缓睁开,才发现这里原来还站着两个人,心下不由得开始疑惑了起来,看着拓拔野的眸子充满了询问之意。
“你方才太过疲倦昏倒了,我才送你回来,你先好生休息。”拓拔野轻轻地出声,朝着他点了点头示意,抬手捅了捅身侧的蓝影。
千夜清冷的眸子里一抹异色一闪而逝,仅是瞬息之间,所有的情绪便归于平静,微微点头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一阵酸胀,格外的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