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凝华十分紧张地看着正在为谭雨仙把脉的清溪,一颗心仿若是提到了嗓子眼,无论任何也没有办法安定下来,皱着眉死死地咬着嘴唇。
就在他刚放开了她的手之后,孔凝华便再也按耐不住,俯身上前担忧地问道,“她怎么样了?没事吧?”
清溪微微皱着眉转过身,沉吟了片刻才开了口,“她最近可是在配置什么药方?或者说,她的身边有没有人身中奇毒的?”
“药方?奇毒?”孔凝华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怔怔地看着他,心下也疑惑了起来。
她怎么不知道这些事,难道之前谭雨仙离开了竹林就是因为这个缘故么,可是这跟她现在的身体情况有何关系,为什么要这样问。
似是感觉到了她的疑虑,原本坐在床沿的清溪此时也站了起来,暗自舒了一口气,才缓缓地出声,“她体内的真气十分的紊乱,像是被药物所致,但是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药,而且看她这样子,根本不可能是只有一种,定然是日积月累才会如此,方才她动怒催动了真气,所以才会这么快就支撑不住。”
孔凝华更是有些摸不着头脑了,自己对她的了解本来就少,哪里知道这样多的事情,而且这些她从来都没有对自己提起过,又怎么可能会了解。
“那要怎样才能根治?”就算是再不懂得医理,可是孔凝华好歹也跟在她身边这样久了,自然知道内伤是极难治愈的,尤其是她这种连缘由都不明白的伤。
根治?清溪低低地勾起了唇角,面上却仍然是一副平静无波的样子,清冷的眸光扫视了一眼仍然躺在床上的谭雨仙,垂眸正色道,“我不能保证能否根治,而且现在并不知道她到底是用了怎样的药物,若是我用错了药,这样对于她来说则更为不利,很有可能会加剧病情的恶化。”
这话可不是他故意想要恐吓别人,的确是事实,他并没有她的医术那么的高明,而她自己的身体她定然是再清楚不过的,既然这么久都没有采取任何的措施,那么原因也就只有两种,一种是她根本不想治,另一种则是就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医治。
“那现在怎么办?难道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她昏迷么?”孔凝华有些泄气,感觉自己的脑海是那么的沉重,她都想要好好的眯眼睡一觉了,只可惜这是不可能的。
难不成,果真是应了那句,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么?若是她只得有一日会发生这样大的变故的话,那么她无论如何也是努力学习医理的,只可惜如今为时已晚,难以挽回了。
清溪直视着她焦灼的眸子,漆黑的瞳孔里的精光一闪而逝,快得让人难以捕捉到一丝一毫的痕迹,勾唇沉声道,“如今也别无他法,若是我贸然下药会更加的危险。”
人世间最悲痛的事情莫过于此,人在你的面前,而你却是无计可施,这样的悲催与无助却并没有一个人可以体会,唯一有的便是自己的懊悔。
孔凝华这样想着,再次俯下身去替她擦拭着额头上的汗水,动作格外的轻盈,生怕一不小心就惊醒了她一般。
清溪再次凝视了她一眼,觉得这里似乎是没有自己多少的事情了之后,便转过身打算离去,在这里呆的每一秒都是那样的压抑,沉闷得让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清溪,你去帮着书望煎药吧,只不过莫要告诉这些士兵,免得他们抱有的期望太大,最后却不像是想的那般满意。”孔凝华沉声说着,却并没有回过头去看他,声音虽然轻却夹杂着一股难以言明的霸气,那是皇家之人与生俱来的霸气,是自己身份的一个象征。
他点着头退出了帐篷,临走之前还转过身去看了二人一眼,但是当事人都没有发觉,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外面的阳光此时却是暗淡了下来,帐篷里的光线瞬间也十分的薄弱,空气里的温度好似也低了不少度,孔凝华不禁打了个喷嚏。
就在她刚要打出这个喷嚏的时候,连忙把头转向了一边,抬手捂着自己的口鼻,她可不想谭雨仙在这个时候还感染风寒,否则她就真的是罪过大了。
在床头呆了许久,见她还没有丝毫要醒过来的迹象,孔凝华才站直了身子,朝着外面走去。
总得看看药熬得怎么样了才行,这是她奔波了一天的劳动成果,总要有些效果才行,否则那不就是白跑了一趟,白白花费了这样多的时间和精力么?
刚走出了一段路程之后,便看到了风尘仆仆地赶来的沈千澈,只不过却是双手空空的,并没有如她预想的那般拿着许多的药物。
“沈千澈,你准备的药呢?你不会告诉我没有药了吧?”孔凝华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澄澈透亮的眸子闪烁着莫名的光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