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见到千夜之前,沈千澈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他竟然会受那么重的伤,若不是那剑稍微有些偏差,没有刺中他的心脏的话,只怕是早就已经性命不保了。
看着他这副样子,蓝影的心中更为愧疚,清澈如水的眸子萦绕着浅浅的水波,方才已经让下人将药拿去煎了,一颗心却还是平静不下来。
“千夜,你受伤的事为何不在信中说明?”沈千澈长长的吸了一口气,略带责备地看着面色十分苍白的他。
他什么都好,就是碰上了什么事情总是一个人咬着牙死死地撑着,也不会同别人去分享,要想知道他的所思所想,着实是难办得很。
“没什么大碍,我这不是好好的活着么,相爷不用如此担忧。”千夜虚弱地勾唇,尽力地想要扯出一个微笑,可是这哪里是什么笑容,分明是比哭还难看。
沈千澈看着他这般虚弱的模样,眼里闪过了一抹厉色,转而将自己身上的夕音卸了下来,朝着门外冲了出去。
“相……”千夜刚说出了一个字,正打算挣扎着起身却被沈晋一把给按了下去。
“你先好好养伤,还有我呢。”沈晋说完,快速地跟上了他的脚步,却发现他已经在门外停了下来。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前方站了大约数百个穿着将士服装的兵人,沈千澈冷哼了一声,垂眸看向了自己手里的夕音,纤细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快地跳跃着,一连串的音符便直接跳跃了出来。
一时间哀嚎声不断,每一个音符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刃一般,四面八方无所不在,让人避无可避,这还仅仅是片刻的功夫,就已经死伤了快要大半。
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武器,只当是四面十分诡异的妖物,一个个恐惧无比,有几个胆大的想要靠近沈千澈,结果却还是被这个风刃给割了咽喉。
“回去告诉你们韩将军,下次要想派人来打探虚实的话,多派一点人来,不要这样小家子气,不痛不痒的没有任何的用处。”见剩下的不过几人而已,沈千澈也懒得再弹,使用内力将声音全都传入他们的耳侧,语气极为自负,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
看着他们连爬带滚地跑出了这里,一直站在他身后的沈晋突然出了声,“相爷,现在大军还没有到,若是万一当着发了兵,我们根本就不会是他们的对手啊。”
说的的确也是个问题,只不过这些事情沈千澈心里自然是清楚的,因此他并不担心。
“韩彬此人极为小肚鸡肠,当初百里元颢和掠风既然都已经开始不听从他的号令,他自然是会怀恨在心,而本相方才又说了那样的话,定然更会激怒他,但若是当真派兵的话,领兵的人只会是身份极高之人方能服众。”沈千澈挑眉笑了笑,仿若看见胜利就在前方不远处一般,目光灼灼。
话既然都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沈晋又怎会不明白 ,韩彬不可能领兵,那么除了百里元颢就是掠风,百里元颢再怎么说也是一个侯爷,三皇子都没有下令自然是不可能动他的,而掠风正好又是大漠人,也更能服众,这一计可真是厉害得很。
就在这边商议这些事情的时候,那边的韩彬听到幸存的几个将士回去报的信,直接一甩手就将桌上的东西都给掀了下去,乌黑的眸子里被浓浓的恨意给填满着,腾地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那将士跪在地上,咬着牙将方才沈千澈的话原封不动地说了出来,“他说让将军下次派人打探虚实的时候一定要多派些人,这样太小家子气了,而且他打的不痛不痒的,一点也不过瘾。”
韩彬更甚怒不可遏了起来,握成拳头的手狠狠地打在了桌子上,课他却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痛楚,到底是谁竟然这样的狂妄至极。
“那人穿的虽是粗布麻衣,可是看他的样子始终不像是市井之人,而且他手中的琴极为恐怖,竟然比任何兵器还有用,也正是因为这把琴,属下等就连出手的机会都没有,一败涂地。”
说到最后他也是愤恨无比,双眼好似快要喷火出来了一般。
韩彬沉吟了片刻,随即做了个手势,让他站起身来。
“你去把掠风给我叫来。”
“将军该不会是?”那人欲言又止地说着,在遭到了他冷冽的眼神之后迅速闭上了嘴,埋着头转身退了出去。
哼,现在倒是越来越多的人敢违背他的命令了,竟然敢质疑他,是最近的日子太好过了么?
韩彬冷眼看着门外,依然是没有一个行人,整个世界仿若都是属于他一般,如此安静,让人实在是有种不想要离开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