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雨仙一边将银针放到火上炙烤消毒,一边以一种怪异的眼神看向了他,沉默了良久才缓缓道。
“不是没有办法解毒,关键是她的身子体内以前就残留了些毒素,如今两种毒混合在了一起,这才让事情变得棘手了些。”
言罢,她便让他帮忙将孔凝华弄坐起来,便开始在她身上施针,一整个过程他几乎都在沉思,当初给她下药的是柳姨娘,如今她都已经死了,还会有谁给她下毒。
“是不是就只能去拿解药?”沈千澈眉梢微抬,乌黑的眸子还是那么的幽深,在岸上烛光的映衬之下好似散发着黑玛瑙般璀璨的光辉,声音低沉而沙哑,却带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魄力。
要是让他知道了是谁在幕后下这个毒,他非得将那人的皮给剥了不可,胆敢这样伤他的女人,他一定会让那人知道什么叫做代价。
“有人拿这个威胁你?”谭雨仙心里一惊,忙抬眸看向了他,手下的银针不想竟扎错的位置,那昏迷中的孔凝华忽然喷出了一口乌黑的血,复又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三人都是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她迅速收回了银针,在准确的穴位上扎下,她这才安静了下来,可那乌血看着都是十分的触目惊心。
“抱歉,我一时失态了,那人用她身上的毒来威胁你,那你打算怎么办?要去还是不去。”谭雨仙一边说一边极其小心地给她施针,白皙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不少的细汗,就连呼吸也比刚开始过来的时候要沉重了些。
沈千澈冷哼了一声,手上的骨骼被他捏得咯咯作响,眼里是浓浓的狠意,银白的月辉投射了进来,打在一身银白月袍的他的身上,给他浑身都好似笼罩上了一层让人看不真切的迷雾般,唯有那双乌黑的瞳孔是那么的耀眼。
“当然,必须得去了,他如此花费心思来对我,我又怎好不如他的意。”说着他眼里的寒光愈发浓郁了些,指间关节微微泛白,刚毅的轮廓透着浓浓的冷意,好似要将一切都给冻化般。
听他这样一说,谭雨仙只微微点头应了一声,便陷入了沉默,给她扎完针她早已是大汗淋漓,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不久又将银针全都取了下来,让她再次躺在床上,这才走向了那边的书桌,开始写药方。
“无论如何,万事你都要小心些,那次谢谢你了,如若不是你,我还当真不知道会有怎样的下场,听说那屋子被人翻了,可有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她垂眸一边写一边问道,语气很轻很淡,就像随口一问,可字字却又正好说到了重要的点上。
沈千澈微微眯了眯眼,在心里冷哼了声,也没有隐瞒,直接将那天晚上洛然将夕音送给孔凝华的事情告诉了她,不过这夕音他并没有放在她地卧房,而是早就收在了个安全的地方,没有想到如今还真是遭了贼。
一旁站立许久的千影急切地看向了两人,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觉得不好开口,好几次鼓起勇气想要发表自己的意见,却都被她硬生生的给咽了下去。
她不过就是个奴婢,哪有什么说话的权利,如此想着,她的眸光便愈发暗淡了些,头简直快要低到了地底般。
“你想说什么?”谭雨仙挑眉看向了她,唇角却是紧紧地抿着,看得出来她此时的神情也是格外的凝重,好似在思考那人下毒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那人轻车熟路来到了小姐的院子 ,甚至还解决了隐藏在暗处的暗卫,按理说暗卫的武功很高,还都隐匿了自己的身形,怎么可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就将所有的人都给撂倒了?”千影沉声道,复将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的移动着,似是在等着他们表态。
这一点,也正是他之前就怀疑了的,然事情原本就并没有这么简单,他也知道,那伙人若当真只是图夕音,又怎会给知道实情的她下毒,应当是要威胁她的才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用他来威胁他。
“你的意思是有内鬼?可那些暗卫全都死了,死无对证,要如何证实此事?况且我以为,他们都是冲着我来的,否则也不会让我去约定的地点,没有让我带上夕音。”沈千澈定定的凝视着那仍旧昏迷不醒的她,目光又最开始的阴冷慢慢地变得柔和了许多。
“你先派人去抓药,事不宜迟,她身上的毒银针控制不了太长的时间。”谭雨仙抬眸望了她一眼,便迅速转过来了头去,没有说话。
一时间偌大的房内气氛着实有些怪异,千影连忙应了一身,便接过了房子退了出去,临走之前仍旧忍不住朝着里面望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