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您说这小皇帝到底想要如何?往日里那般任性,想打压谁就打压谁也就罢了,竟然连册封皇后这么大的事情都如此随性,这,这往后那还得了!”一名看上去已然年过五旬的大臣沙哑着嗓音说道,眉宇间是浓浓的愤怒。
“现如今只怕是能劝劝小皇帝的也就只有相爷了,依下官之见,不如相爷前去劝劝,这立后岂能如此草率地交给一名这样的女子!”
诸位大臣越说越是起劲了起来,不仅全然没有对龙天傲这个皇帝有任何的尊敬,甚至语气还是十分的鄙夷,好似十分看不惯他一般。
更甚者还有对莫然这个未来皇后特别不服气的,说她不过就是才艺出众了些,顶多算得上是个才貌双全,赐封贵人就已经是恩赐,她哪里受得起这样的圣恩,担当一国之后的重任云云。
之前沈千澈还不想跟这群人争辩,免得浪费时间,却哪里想到饶是他不想如此,他们也还输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深陷其中,根本没有办法抽身而出。
“皇上这么做自有他的道理,你们一口一个小皇帝,此事本相听到倒也罢了,本相也不会到处去说,但若是传入到了皇上的耳朵里,只怕是你们有十个脑袋也是不够坎的。”他冷冷的睨了众人一眼,顿时只觉得格外的烦躁。
如今他都已经要辞官了,但在位一天,他就一定会做好自己的本分,何况他们不过只是臣子罢了,哪里有权力去妄自揣测皇上的心思,这可是犯了大不敬之罪。
果然在听到了他的这番话之后,那群大臣都纷纷识相的闭上了嘴,谁都没有再多言。
“相爷这么做,那就是与皇上站在同一战线,想要支持皇上了?”其中唯有沐大人扳着一张脸走上了前来,目光格外的凌厉,就连语气也是咄咄逼人,质问的道。
“身为人臣,应当做的不就是遵从皇命,你们如此这般,可有将皇上放在眼里?沐大人别忘了,这大周到底谁是主人!”沈千澈愠怒地说道,一双深不可测的幽瞳里散发着浓浓的冷意,尤其是在说出这话时那浑身气势逼人,透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
这肃杀是人久经沙场后沉淀下来都戾气,如今尽数爆发了出来,看得诸大臣一阵心惊胆颤的,毕竟这相爷之前的手段是怎样的他们也都清楚,只不过是因为近两年他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了他夫人身上,他因此隐匿了下去罢了。
“相爷教训的极是,是微臣逾矩了,微臣一时竟忘了尊卑之分,竟敢妄自揣测生意,着实是该死。”一名大臣闻言浑身忍不住颤抖了一下,低垂着头连忙开始埋怨起来了自己的不是,完全不敢抬眸直视他那双锐利的眉眼。
“皇上英明神武,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臣等遵命便是,过两日就是赐封大典,下官先去准备,就先行一步了。”此外又有个大臣忙颔首拱手说道,言罢朝着他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就迅速转身离开了这里。
他这一走了之后,立即又有不少的人也随之纷纷告辞,一时间方才还人多喧闹的地方很快就变得安静了下来,人也走得差不了,就只剩下了寥寥几人。
方才那被训斥了的沐大人竟然还奇迹般的留了下来,沈千澈还以为他是会走得最快的那个,看来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遂戏谑地挑起了眉梢,轻声开口问道。
“不知沐大人,可还有什么事?若是无事的话,本相也就先走了,就此失陪。”话刚一说完他作势就要转身,意料之中地被人给拉了下来,那人还脸色十分不好的说了一声且慢。
沐大人抓住了他的衣袖让他没能转身,在注意到他幽瞳里快速的闪过了的不悦的神色之后,也十分识相的收回了手,随即勾唇轻笑了一声,这才缓缓地说道。
“相爷,下官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你如此为大周,操心了这么多年,皇上却一直对你不冷不热,甚至很多事都摆明了不让你来插手,就连月前边境发生了战乱,也是派的皇上自己人前去,难道相爷心里就不觉得怨愤?”
在这世界上,他就不相信没有人会不喜欢权势,何况还是他这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再加上他曾经阻止过两次宫变,在很多人心目中尊敬他甚至大过了皇上,若是能找到他需求点,与他联手,一起跟皇上进言,说不定立后一事还有转机。
怎么说沈千澈也是在官场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的人,他一开口他就已经猜测到了他这么做的用意何在,心下不禁冷笑了一声,然而面上的表情却依然是不咸不淡的,平静异常,一双幽深的瞳孔里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