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朱,你是怎样的性子我会不知道?我们好歹也一起待了那么年,在孔府里我也是将你当成了姊妹看待,你若是撒谎,你以为我看不出来?”
此时此刻见着她竟是还在狡辩,当真是看得孔凝华心头犹如给一根刺狠狠地扎了一般,生疼无比。
清凉的微风拂面,她耳畔给风撩起的青丝缓缓地在空中飞舞着,一袭白衣胜雪的她正紧盯着这跪在地上的阿朱,饶是面上一片沉寂,心下却是早已掀起了一股子惊涛骇浪。
若非是方才在花园里见着了那样的一幕,她也不愿意相信这事实,但这是她亲眼所见,难道还有假不成?且阿朱说话时目光闪烁,若她真是看不出来,也枉费了她们在一起那么久。
“小姐,是奴婢一时给鬼迷了心窍,做出了伤害小姐的事,还望小姐莫要怪罪!但是,奴婢也不知道那是毒药,他只说是服用了能使人浑身乏力,奴婢,奴婢……”
见着她这么说,阿朱自是扑通开始磕起了头来,嗓音颤抖无比,甚至于此时连她的双手也是在隐约抖动着,生怕她怪罪自己。
“这毒,是你下的?”若非亲耳听见了这事,孔凝华还真不敢相信,在这相府里,她排查了和自己往日兴许有些过节的,有嫌疑的人,却从来没将此事往自己院子里的人想过。
人是她从孔府里带来的,这么多年即便是发生了些刺客之类的事情,她也从未往阿朱身上想过,这次亦然,然而这结果竟是这般,这叫她如何能够相信。
闻言,阿朱惊诧地抬起了头来,似是不敢相信她竟然不知道此事,那么方才她岂不是不打自招了?想到了这,她的眸子里忽然闪过了一抹狠厉。
见着她暗自捏紧了双拳,还未出手之际哪知竟是见到自己的脖颈前多了一把银杯的剑刃,上边的剑身上还反射出了淡黄的阳光,看得人不禁心生了寒意。
“想要对小姐下手?阿朱姐,你何时变成了这样。”对于她的背叛,也着实是出乎了千影的预料,这些日子以来她们在一起打趣,还总是为了得到孔凝华的宠爱而争。
这样和自己长期相处的人,她真是不敢相信这人竟是做出了这样的事,想罢,她阴沉着脸问了这人这么做的动机是为何,若是被逼无奈的话,小姐定不会怪罪于她之类的云云。
然而这时的阿朱却是抬眸扫视了一眼这正在自己面前的冰冷的剑尖,忽然勾唇粲然一笑,口气很轻很轻,语气里竟是隐约透出了一股淡淡的绝望。
“小姐,是奴婢对不起你,要杀要剐,奴婢绝无任何怨言,奴婢只求小姐,放过他,我相信他是给人利用的。”
凄厉地将此话说完后,顿时只见阿朱的唇角溢出了些许血迹,紧接着在两人瞪大的双眼中,竟是见着她的身子就遮掩无力地倒在了地上,看得她们都不禁心惊胆战了起来。
站得最近的千影立马哐当一声就将手中的长剑给扔在了地上,连忙将她给扶起,抬起了略微颤抖的双手探了一下她的鼻息,哪知她却是已然没了呼吸。
见状孔凝华亦是紧张地站起了身来,迅速地朝着她们走了过去,见着千影浑身的力气好似已然给人抽空了般,差点连自己也没站住。
待她双手放在桌上,好一会才可算是缓和了过来,但喉咙处仍是觉得好似有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的感觉萦绕着,让她连说话也是觉得这么的困难。
其实,她不过是想问清楚阿朱,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罢了,由始至终她都没有想过要了她的性命,她们好歹主仆一场,这么多年的情分哪里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
奈何这些话她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这阿朱竟是采用了这样极端的方式来让她莫要伤害那人,可是,那人究竟是谁,她都根本不知道。
“罢了,千影,你吩咐人将她送去好生安葬,再给她家乡送些银子,我也算是对得起她了。”孔凝华长叹了口气道,遂疲倦至极地闭上了双眼,扶着椅子就开始坐了下来。
这时只见她抬手扶额,一副不愿意在此事上过多言语的模样,千影也没多说什么,只默默地点了个头便扶着阿朱走了出去。
正当她走到门边,哪知却是见到了风晴雯正要走进去,她连忙让出了一条路,下意识地将阿朱的身子一闪,以免让她发生了什么异样。
待她走了进去后,千影这才继续朝前走着,但脚步明显较之之前要加快了不少。
“凝华姐,方才是出了什么事么?我看着那个小丫头还挺眼熟的,好像是这院子里的人。”边走进她也不由得疑惑地转头朝着后边看去,但这时哪里还能看见什么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