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真打算放她离开?”千影凝眸问道,清冷的嗓音里正夹杂着一股浓浓的忧虑之意,这人可是皇宫通缉的对象,且还不是什么简单的身份。
若那沐清瑶在相府的事给泄露了出去,这无疑会给相府招来巨大的麻烦,何况皇上也一直对这很是觊觎,且即便是皇后不追究上次在这的事情,也难保这心间不会有所忌惮。
“难道我还要欺骗她不成?”孔凝华轻笑着耸了耸肩道,“她如今已经经历的够多的了,所谓得饶人处且饶人,何必当真跟她计较那么多。”
“小姐……”这时千影本是还想要劝说她的,但见着她疲倦地摆了摆手,于是只得止住了未开口的话,伺候她歇下了之后这才走了出去。
正当她将房门关上了之际,哪知这一转身竟是见着了身前赫然出现了一道黑色的人影,然她正要抽剑刺向这人时,他却是身子一闪,很轻易地躲闪了过去。
“千影,是我。”千夜淡淡地开口,眸光凛冽。
许是这四周的光线太过于微弱,且这天际还没有什么月光,如此一来竟是使得她连他都没能认出来,着实是该死。
“请师父恕罪,都是我的不是!”她拱手沉声说道,然她正欲弯腰行礼时,却是给他扶了起来。
“我曾说过在我面前不必行礼。”千夜清冷的眸光略过了她一眼,转而问了问关于夫人对那沐清瑶的打算,果真是跟他猜测的一般无二。
如今按照那女人的身份,即便是杀了她也完全不过分,否则留着始终是个祸端,结果这夫人竟是还真想要放人离开京城。
此事若是没有给人发现倒也罢了,也不会引发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但一旦有人发现了她的身份,相府这罪名便坐实了去。
“师父,小姐相信她,我觉得我们也应该相信她不是这样的人。”这死一般的沉寂让她背后猛地一凉,顿时有种脊背也在发寒之感,克制了良久的她终究还是忍不住道。
“我不是怀疑她,我只是认为,相府里容不得她,怎么说也得换个地方才是,这里多危险。”千夜微微挑眉道,眸光仍是那么幽深。
危险?千影不可置否地点了个头,往日一直相信着他的她这次却是难得的忤逆起了他的意思来,还说起了自己对此事的看法。
“最危险的地方亦是最安全的,这是宫里的丑事,宫里的人自然不可能大张旗鼓的去找,这便是我们的优势,何况相府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地方。”
言罢,见着他始终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复,她还以为他这是认同自己的决定的做法,结果不曾想他却是猛地一甩袖,冷冷地瞥了自己一眼,嗓音冷冽地道。
“这事你们的事,你们要想如此,出了事可别让人去给你们收拾什么烂摊子。”
话一说完他便大步流星地扬长而去,看得千影这心也顿时凉了半截,本以为他是会相信自己的,可这却是她的幻想罢了。
凉凉的夜风呼呼地吹着,她自从他走后便一直坐在院中,任凭着清凉的微风拂面,饶是她给吹得身子微微颤抖,但她却始终没有要走进去的打算。
也不知这过去了多久,久得她甚至于都以为自己睡着了,然事实上已然半梦半醒的她也的确是跟睡着了没有什么两样。
“你怎么在这里睡了?”正好在这时走了回来的沈千澈本是想走进屋子的,哪知在外边发现了她,疑惑间走上了前来将她弄醒了去。
也不知道她在这里待了有多久,他这手一探上她的身子竟是觉得冰凉得浸人。
“啊?”正迷糊间的她呓语了一声,睁着双迷蒙的双眼朝着他看了过去。
起初她这视线也是相当的模糊,但当她看清楚了这人的长相后,顿时哪里还有什么睡意,猛地站起了身来就朝着他行了个礼,略微惊恐地道。
“奴婢见过相爷。”她担忧地低垂下了头,本以为他会因此责备自己几句的,不曾想他只是淡淡地瞥了自己一眼,冷声留下了这么一句,“往后别在这里睡,容易染上风寒。”
之后沈千澈便径直走到了屋子里去,但这不知为何,这才不过前行了几步的他却是身子一仰,险些站立不稳直接倒在地上。
以为他走了的千影抬头的这瞬间哪知正好见着了他没站稳的这时刻,顿时心下猛地一惊,赶紧箭步上前将他给扶了住,担忧地问道。
“相爷,您怎么……流血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这手不过是想搀扶他一下,哪知却是正好摸上了个极为粘稠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