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娘让你纳妾，介绍了多少官宦之女，结果你一个也看不上，说是要跟她共度此生，我同意了，但是她几年来才怀了一次孕，生了一个孩子，且她的爹也辞官了，哪里能帮得上你？”
是，在这之前，她是承认孔凝华的身份地位的确是不低，但是现在她爹已经辞官，她只有个弟弟在朝堂上为官，且这官职还很小，哪里能帮衬着他。
一直以来她也只是想找个能在朝堂上给予他帮助的女子，这样既能操持家事，还能成为他朝堂上的助力，如此岂不是正好？奈何他却是始终不了解自己苦心。
既然话都已经说到了这份上，她也不介意将这些全部都给捅出来，大不了就直接捅破这一层窗户纸。
“难怪之前娘与她关系很好，结果不想竟是演变到了那样的地步，原来娘是觉得她爹辞官了，她身后没了倚仗，所以才那么对她的？”
沈千澈唇角勾起了抹轻嘲的弧度，眼底一片凄楚，也不知是由于身子不大好还是怎的，这脚下的步子竟是也变得虚浮了起来，且还踉跄了好几步。
见状，老夫人赶紧上前想要将他扶住，奈何他却是身子微微一侧，躲开了自己的双手，顿时使得她的手亦是僵立在了原地，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一直在努力说服自己，说你们关系恶化只是因为你们有些想法产生了分歧，这才水火不容的，但是现在看来是我想错了，大错特错！”
言罢，沈千澈冷笑一声，径直转身踉跄着脚步就想走，千夜赶紧上前想要见他扶住，免得一不小心他便跌倒在地。
然而他这动作还未做出，老夫人却是身形一闪，由着距离近的优势挡在了他的面前，且那双锐利的眸子也一直死死地盯着他道。
“之所以做出这些，我也还不都是为了你，我图个什么？我只是想让你在朝堂上能更为顺畅些，之前皇上将你派去处理蝗灾，在你走的途中他做出了什么事你可曾知道？”
“我知道，正因为我知道，我才不想跟朝廷再有任何的瓜葛……实话告诉娘，我早前就已经辞官了，只是这次碧溪国一战，我暂时脱不开身罢了。”
停住了脚步的他亦是对上了她那犀利如剑的眉眼，不如同之前的暗沉，此时他双眼灿若星辰，眸光很是耀眼。
“辞官？为什么要辞官？凭着你在朝堂上的地位，以及对朝堂做出的贡献，你为什么要辞官？”
老夫人不敢置信的一连问出了好几个问题，眼底正闪过了抹惊诧的暗芒，一颗心也亦是急速地跳动着，此时的她正极力想要说服自己，他所说的这些不过是假话罢了。
“这朝堂上的事，娘还是莫要关心的好，在我去解决蝗灾的同时，我知道皇上拉拢了本是站在我这边的臣子，但这又如何？反正我也是要走的，皇上给自己加大势力，这不也正好证明了他的野心？”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娘，你若还想府上安宁些，这些事便不要去管，我自有分寸，不必你来插手。”
言罢，沈千澈在千夜的搀扶下径直走向了自己暂住的房间去，这两日阿凝身子不好，他还有伤在身，自是不能去打扰她，再过段日子搬回去即可。
此时不管老夫人在他身后说些什么，他也始终是佯装没有听见，也不与她起任何的争端，直到这声音再也听不见，那身影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真不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魔，竟对那个小贱人如此的上心。”见着他还真走了，且还对自己的话充耳不闻，老夫人就恨得牙痒痒。
嫁过来几年，也才生了个女儿，即便是她爹没辞官，她也要逼着沈千澈纳妾！何况她爹早已辞官，在朝堂上孔府的地位已然大不如前。
“老夫人，要不奴婢去夫人的院子里……”丫鬟正走上了前来扶住了她，小声的提议着。
“你没看到方才他是怎么对我的？要是让他知道是我对他的夫人下了手，他不得跟我闹个天翻地覆才怪！”
说着此话的同时老夫人恩甚至都能听到自己上下牙床磕碰的声音，这眼神较之之前也要凌厉上了不少，眼底甚至还有抹腥红的血丝浮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