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名唤阿黎。”
“在这之前可是做过人的奶娘?看你还挺年轻的。”她微微蹙眉,上下打量了下这位叫做阿黎的女子,看着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
怕是正因为这人年轻,所以才连孩子也没能哄好吧?方才那样的情况下,若是小孩子真哭得太久,这可如何是好?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自己这不过是才问了这么一句,阿黎竟是扑通一声直直地跪在了地上,且重重地磕了个响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哭腔。
“夫人,奴婢知错了,方才是奴婢不好,没能照顾好小姐,还望夫人莫要赶奴婢走,奴婢日后会好好照顾小姐的,奴婢……”
听着她一连串说出的这些,简直叫孔凝华无奈之至,她方才不过是想问问罢了,并没有要责怪她的意思,哪知这人的反应竟是这么的大。
想罢她轻叹了口气,终是微微弯下了身子将阿黎给扶了起来,“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但是这样的事情我不希望再次发生,若是你没有能力照顾她,我会另外给她找人。明白么?”
这孩子才刚出生,做出的很多事她自己其实是没什么意识的,尤其在这时候冷暖睡觉什么的都要照顾她的人知道,她自是不希望孩子照料不周。
“奴婢会努力的,求求夫人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家里还有人需要养活,若是真走了,他们都会死的!”
说着阿黎又一次想要跪下去祈求她,但这一次也还是给她拉了起来去,且神情较之方才还要冷硬上了许多。
“我给你三次机会,若是再有这样的事发生三次,届时你也不必跟我多解释些什么,机会已经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这里交给你了。”
冷声说完,孔凝华便径直转身就走,不过这才走了几步,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事又转过了头来看向了她,沉吟道。
“等小姐睡醒之后,收拾东西搬去我隔壁的房间。”这住的远出了事她也不能及时知道,还是住近些更加的方便。
“是。”阿黎抽噎了声,缓缓地点了个头道。
走前沈千澈也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但终是什么话也没说便跟上了前去,许是昨晚那毒发时解药效果不错,如今他的背上还真不那么痛了,整个人也要清醒了许多。
“方才还真是有魄力,看得我都恍然觉得,以前的你终于回来了。”他轻笑着说道,随即抬手搭在了她的肩头,啧啧地轻叹着。
闻言,孔凝华转头看了他一眼,但由于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这双唇险些贴上身前的这个男人,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让她心下不禁猛地颤抖了下。
两人视线交汇的刹那间,她脑海里恍若又出现了那一袭大红的嫁衣,以及身上那鲜红的血迹,还有那皇宫里的惨状。
想到了这的她身子猛地一滞,怔愣了片刻便赶紧将目光给转移了开来,一双灿若星辰的明眸里正闪过了抹惊慌失措的暗芒。
“怎么了?”看着她这不同寻常的举动,沈千澈也不由得微微蹙眉,不解地望着她。
然而她却是没有做出任何的回复,且脚下的步伐还要着重上了不少,一时咬牙的他停下了脚步,猛地扣住了她的双肩,迫使她转过头来只得看着自己的面孔。
“方才,是怎么了?”他再问道,嗓音较之方才还要冷冽逼人了些。
微微愣神的她很快反应了过来,耸肩轻笑了声,“什么怎么了,我能怎么?不过是想起了些不开心的往事罢了。”
也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她这最近总是会做些噩梦,比如梦见她死前的模样,以及在大漠军营之中给自己亲手杀了的百里元颢。
还有诸如她成亲时穿着大红嫁衣时的模样等等,难道是因为近日发生的事情太多,才让她对以前的事始终耿耿于怀?分明都是些已经过去了的往事而已。
“阿凝,你何时变得这么的多愁善感了?之前对我不是还挺泼辣的么?”沈千澈唇角邪魅的扬起,戏谑地看着她道。
泼辣?孔凝华嘴角一抽,紧接着眼里厉光一闪,脚下猛地用力,狠狠地朝着他踢了过去,结果他却像是早有准备般,很是轻易地躲闪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