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站住!”然正在沈千澈拉着她想要离开之际,老夫人目光一冷,厉声呵斥道,紧接着她迈着沉重的步子便走到了他俩的面前,目光锐利之至,仿若利刃般骇人。
停住了脚步的两人均是深吸了口气,但仅是片刻便恢复成了冷静的模样,眸光一转定定的凝视起了她来。
“不知娘还有何事?”他下意识地将孔凝华护在了自己的身后,目不斜视的他漆黑的眼眸里也正泛着凛冽的寒光,配着那清冷的嗓音,听着更是让人浑身不由得为之一颤。
按着老夫人方才的话,该不是她还想要让阿凝去找谭雨仙吧?且不说还不知道这人在不在京城,即便是在他们又有什么权力让她每次都来帮忙。
一次两次倒也罢了,看在认识一场的份上,这么做也能说得过去,但若是每次都这样,别说人家也不愿意,即便是她乐意,他也不想如此,这做人脸皮太厚了自是不大好。
“别给我装不清楚,凝华,我问你,你明知道澈儿受伤,你分明认识那什么医仙,为何不去找她?反倒是让那姓风的来为他诊治,你这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这时正走上了前来的老夫人抬手恶狠狠地指着孔凝华道,那凌厉的眼神好似能杀人,看得她心头一颤,但更重要的是,她这话也让她怔愣了好半晌都没能回神。
“我安的什么心?娘,在你心中我到底是怎样的人?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夫君给这病痛折磨,我还能无动于衷?你以为我真有这么的狠心?”
嗤笑了声的她直直地对上了老夫人那双闪烁着熊熊烈焰的火一般的瞳孔,一时间她这心头也正有股无力的挫败感蔓延了开。
说什么一家人,什么夫妻,什么母子,什么婆媳,到头来人家却是从未相信过自己,也从未真正的了解过自己这个人,如今竟是还来质问她到底是安的什么心。
身边的这男人不是别人,是她的夫君!试问她能安什么心?为何老夫人总是以自己的想法去断定别人的作为,这样的事她承受得已经够多了。
“别在我这装什么好人,你是怎样的人我还不清楚?”老夫人见她如此这般,眼底闪烁着的嘲讽的冷意也愈发浓郁深刻了些。
这神情仿若是一把把的利刃,刺入了孔凝华的心间,但这种事承受得多了,此时的她竟是没有任何的感觉,已然没有了往日的心痛以及愤怒,漆黑如潭的眼底平静得毫无波澜。
“好,我是这样的人,我狠心,我看着自己的夫君受伤,我还不出手予以帮助,这样,你可是满意了?”
冷冷一笑的孔凝华唇角微扬,不知怎的,此时的她在这阳光下看着神色竟是略显苍白,紧接着她深深地看了眼老夫人,转身直接离开了这,步伐快得让人难以捕捉。
“阿凝!”沈千澈大声唤道,可她这脚步仍是没有丝毫的停留,顿时他只见她大步流星地离开,没入了那边的拐角处,那单薄的背影看着很是坚强,但坚强得让他心头却是泛起了股说不清道不明的异样之感。
直到看着这人影消失在了视线之中,老夫人却还是没有就此打住的意思,还一把拉住了正欲追上前去的他,一手指着她离开的方向,几乎是恨得咬牙切齿地道,神情也亦是极为犀利。
“在你心里她真有那么重要?她方才对那事的态度你也看见了,你听她说的那都是些什么话,难道你还想死乞白赖地一直这样跟着她不成?”
真是不明白了,也不知那个女人到底是有哪点好,竟是让他对她那么死心塌地的,只娶她一人不说,分明知道了她对自己并不在乎,但他却还是不在意。
之前他为了个玉致公主那么多年未娶,她在他耳边念叨了那么多年,他也没有丝毫的变化,这也罢了,谁曾想他这好不容易开了窍,却又是这么的死脑筋,对人专一也不是这样干的啊!
“我的事,你别多管,有些事不是娘想象中的那样,对此我自有打算,就不劳娘费心了,来人,送老夫人回房!”
目光一冷的沈千澈沉声说道,随即一摆手便让人将老夫人给送回去,一听到他竟是要这样对自己时,她更是气愤不已,那凌厉的眼神简直恨不得能将他给生吞活剥了去。
“好,沈千澈,你好得很!敢如此对我,你可不要后悔。”老夫人厉声说道,那言辞狠厉的她转身迈着极大的步子便走了出去,但见着那些下人还不识时务地跟上了前来,她不悦地停下脚步睨了那人一眼,微微凹陷的眼眸里更是闪烁着迫人的寒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