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缝秦巧推动一只灵器纺车,那纺车仿若一条人的臂膀,
将一颗铁壳胶囊,置入纺车的动力涡轮之中,
这纺车上的器灵,便会自行按照裁缝的想法将版型做好。
“敢问姐姐,如今连织锦师这样的行业,也能用灵器完全代替了吗?”
赵谧望着那独自工作的灵器,向一旁无所事事的女织锦师秦巧笑道。
“即便不可以,也是不行的呀,因为,新晋的驸马爷不就是个做灵器的吗?
女王陛下早已下令,樱幻全境针织女红产业,皆要订购这种‘丝蕴纺车’。
我见妹妹的手指纤细灵活,若是做传统的手工织锦师,定是一块好料子,
唉,可惜了,如今这样的织锦手工艺,是要完全被灵器取代了呢。”
秦巧自然能够猜想到赵谧的不解,而她的言语之中充满了无奈。
赵谧又将目光转移到了纺车上的鹿氏火壳蛋,实则,从这一架纺车上,
就能体现出鹿家与霍家由来已久的明争暗斗,两者互相对立,
皆是不让寸土给对方,赵谧想了想今次要来做的事,
她不由自主地摇了摇头,心里泛起些痛快的意味。
“刚才我从秦巧姐的话里听出,这丝蕴纺车并非是无所不能的。”
赵谧见纺车上器灵,正以手中乱舞的针法,操纵纺车吐出的丝线,
其手下针法凌厉准确,的确比人力纺织要有效快捷得多。
“万事有一害必有一弊,丝蕴纺车虽是霍家的制品,
但他们并不擅长维护动力,最早安装的储火胶囊时常发生故障,
虽然全国织锦师联名向女王陈情后,我们改用了这种鹿氏火壳蛋,
但是,至今故障仍然时有发生,对了,说起这个。”
秦巧说到这里,赶紧将一件厚重的皮甲衣套在身上,
亦是递给了赵谧一件,她的脸藏进面甲里,遂指了指器灵。
咔咔咔。
正在两人这一番动作间,那一直操纵针法的器灵,突然手下卡顿,
丝蕴纺车登时胡乱插拔起机械手臂,将织到一半的礼袍戳得破烂。
器灵面容陡然变得青红不定,披头散发地仰天狂笑一番,
手中根根绣花针竖起,“嗖嗖嗖”地向赵谧秦巧飚射而去。
那些绣花针都以极为凌厉的攻势,戳入了秦巧的皮甲之中,
将她吓得面色惨白,忙以身边的线筐挡在身前。
器灵见眼前两人早有防备,干脆丢掉银针,盘结手印,
竟然私自将丝蕴纺车调动了起来,丝蕴纺车的工作臂寒光凛冽,
豁然举起它裁剪布料用的裁布刀,刀锋拉长两丈,顺着秦巧的织锦店,
整个横切而去,“轰!”地一声,丝蕴纺车将半座织锦店割碎。
丝蕴纺车此时已变得极端暴戾,它那条由冷铁打造的机械臂,
不知何时竟长出了鼓囊囊的结实肌肉,像只凶兽一般从织锦店里跳了出来,
它在器灵的驱赶之下,顺着皇城街道怒冲而下,片刻打破了安宁的气息。
这一次,连赵谧都隐隐露出了吃惊的神态,她唤出艳罗鹤追逐而去,
那丝蕴纺车见人就挥以刀锋,鲜血飞洒,将沿途的民居建筑也统统摧毁,
带着一串的破败烟尘扬长而去,城卫骑着紫猫兽也追不上它,
而这条街道的尽头,即是禁城‘福华宫’的所在。
此时那里正有许多工匠,在为明日的国婚敲打修葺,
他们将脚架搭到了百丈之高,突然看到远处一个怪物凶猛而来,
若是将脚架砍翻,这上面做工的百名匠人,便会毫无意外地摔成肉酱。
工匠们嗷嗷大叫,狂喊着“救命!”,然而福华宫内锣鼓喧天,正在合奏。
连里面守卫的禁军也听不到呼救声,悲剧眼看就要发生在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