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麟,你终于变成了我想要的那个人。”
赵谧轻抚着他有些忙乱紧张的脸庞,轻轻吻了一口。
犹如安抚一个首次违逆父母之命的叛逆孩子,
她知道他并非是个善于破除教条的人,
但是,她始终相信当年在沉砾原石中见到的未来预言,
那个摇曳烛火下,秉烛夜读,励精图治的君王雏形是真实的。
他的后背如今更是厚重可靠了,很舒服的样子。
“可是,我破坏了太祖起兵池,程子桐会向父皇禀报这一切。
我会被剥夺皇子之位,我的母亲会受到更悲惨的牵连,
扶持我的太师家族将会再次迈入水深火热,多年来,
我一直依靠这样的铁血征战,挽救我在皇族中的地位,
如今,一样也不剩了,我该怎么办?”
他的眉头皱得很紧,像是针脚抽丝后挤弄在一起的布条,
那样的悲痛自责与后悔,诚麟有些惧怕了,他握着赵谧的手,
使出了自己未能察觉的力气,将她柔软的骨头捏得咔咔作响。
“那时咱们在外门之中起盟结约的师兄弟,都去了哪里?
该不会是近几年被你的这些小阵仗,折损光了吧?”
赵谧颇有深意地凝视着他,使燕诚麟那双惶恐不安的眼睛更加慌张。
“谧儿,那时得了你无数丹药好处的同届师兄弟,在师门中进步都神速,
到我受到父皇诏令下山讨贼时,他们大多迈入了内门,灵境更在即墨之上。
掌门师尊特下绕音令,命我统携他们一并加入善冠军,方能一路高歌猛进,
一直到共栖国妖军请出五虎将以及五魔尊,才有少许几位师兄弟折损了性命。
前几日,我唯恐路栾城在妖军的袭扰下朝不保夕,生怕师门怪罪,
便将他们作为善冠军的有生力量,撤去了鹿家新建的那座大城。
你的意思是......”
燕诚麟想到这里打了个寒颤,
他望着赵谧写满深意的迷人眼眸,
那两汪清泉之下隐隐是两点无情的寒光。
此时看起来如此陌生和可怕,
那是一种收获果实时的欣然欢快,
程子桐的感觉还是很准确的,
她的确和初上绕音鸣峰时不一样了,
她的心里似乎没有善念恶念之分,
她只关心铺垫的计划是否会顺利实施。
如今,听到了燕诚麟对师门力量保护良好的消息,
赵谧嘴角勾起,将燕诚麟手里的青囊稻取了过来,
身后的杜枫望见师姐向他招手,忙恭敬走上前去。
杜枫是一个绝对称职的随军画师,一个称职的记录者,
他不会越过自己的本职身份,过问赵谧的任何俗事,
缓步之间,杜枫想起了南麓唐国国君对林家的暗算,
想起了赵谧在忧思城丹房中,向亦凝他们许下的铮铮诺言。
他心若明镜,瞬间听懂了赵燕两人商讨之事的敏感与重要,
亦是下定决心,坚守在这两人的身后,画出一副锦绣河山图。
他接过那根青囊稻,这发着神秘魔光的稻草,柔若毛刷,
青涩的稻梗蘸上颜料,便是一柄长短粗细堪好的奇妙画笔,
杜枫不知道用它描绘出的东西将会是什么,他定睛沉思片刻,
摇头晃脑地在一张宣纸上,描绘出两道颜色晦暗的男女轮廓:
它们将头凑在一起,女子探手轻轻拉过男子的耳垂,
在他的耳边吐气如兰,嘴唇轻启念叨着魔咒一般的语言。
燕诚麟,他在原地击碎了太祖起兵时的魔器,殊不知,
真正铁血无情的魔雾,正在他的身边盘绕而起。
杜枫瞪着猩红狂热的双目,在纸上不断狂舞手臂,
时而凌厉,时而温柔的笔划,在青囊稻的绿光之中,
不断连接起他脑海里的疯狂臆想,良久,他一展宣纸,
那宣纸飘着绿光贴合在起兵池的墙壁之上,湮灭了所有的上古符号。
杜枫心满意足地朝燕诚麟竖掌致礼,
引他将重绘的壁画整个阅读了一遍,
那里面的奇思妙想与阴谋诡计,
犹如凭空生成了一位新的魔神,
怒敲燕诚麟还有些稚嫩脆弱的心房,
使他坚毅稳重的脸庞不禁骇然。
“谧谧儿,你,你在逼我成为这画里的人?!”
“诚麟,你仔细感受一下我的心跳,
是不是也和慧儿姐姐那时一样向着你?
是不是很有力?是不是很让人怀念呀?”
赵谧捉住他的手,伸进绕音缛华衣中狂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