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下班回来，顾晓晨敲响了某人的公寓大门。虽然她手上有钥匙，可还是想要确认下他到底在不在公寓里。如果不再，那就用钥匙开门。不然的话，总觉得这样的相处模式太过奇怪，她尽量想避免与他直接碰触。
等了一会儿，并没有人应声也没有人开门。
顾晓晨这才拿出了钥匙开门。
门一打开，只见客厅里袜子乱丢在地上，衬衣和西裤被抛在沙发，玻璃茶几的烟灰缸积满了烟灰。喝了一半的酒，空气里都散着酒精味道。没有开窗的房间，复杂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刺鼻难闻。
难道这才是真正单身男人的公寓？
顾晓晨望着乱作一团的公寓，愣了半晌立刻奔回自己的阁楼取了围裙系上。先收拾袜子、衬衣、西裤，能洗的放进洗衣机里，不能洗的直接打电话让洗衣店的人来取。淘了米放入电饭褒里煮，不忘记在这个时候节省时间去擦地板。擦完地板，饭差不多煮好了，她取了食材来做菜。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随便吃点东西解决。煮的太多，吃不完。煮的太少，又没法子做。现在多了一个人，也算是解决了难题。
四月的天，晚上七点天色已黑。
公寓的厨房里，顾晓晨系着围裙正在褒汤。关了厨房的玻璃门，也杜绝了外面的声音。
所以，她并没有听见钥匙开门的声音。
迎面而来一股饭菜香，客厅里亮着昏黄的灯，并不刺目。
暖暖的光，透着一丝温暖。
伍贺莲站在门口，视线扫过已然干净整洁的公寓，转向了厨房。他迈开脚步，伫立于厨房外。
终于搞定一切，顾晓晨松了口气。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她有点口渴想要喝水。拿起水杯，可是已经没水了。一回头却见他正站在厨房外，双手酷酷地插在西裤口袋里，颀长的身影像是一道墙，鼎立于地板于天花板之间。
顾晓晨吓了一跳，这人怎么总是没声的？
“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拉开玻璃门，她轻声说道。
伍贺莲睨着她，不发一语地转身。顾晓晨蹙眉，对于他的沉默寡言早已习惯。她刚要走向饮水机倒水，他却已经拿着水杯折回。顾晓晨脚步一窒，他将手中的水杯递到了她面前，示意她接过，顾晓晨又是一愣。
“不是口渴吗。”她迟迟不接，伍贺莲低沉的男声响起。
顾晓晨尴尬地“恩”了一声，终于伸手接过水杯，杯子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温度。
“噗嗤噗嗤——”汤锅冒着热气。
“我的汤。”顾晓晨来不及喝水，急忙奔进厨房。
伍贺莲沉默地望向她，这么小小的身影，竟然变得格外高大，她忙碌的身影看上去特别温婉可爱，有种致命的吸引力。
好不容易做好饭，顾晓晨将饭菜盛出端在上餐桌。三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不像星级酒店。解了围裙，她一手挽着围裙，一手提着打包的便当盒，站在玄关处说道，“打扫完了，饭也煮好了。”
伍贺莲正坐在沙发上抽烟，他“恩”了一声。房门开了又关，她走了。他将烟抽完，这才起身走向餐桌。拿起汤匙，喝了口温热的汤。
忽然感觉到一阵鲜咸滋味，刺激了味蕾。
“咚咚！”房门又被人敲响，伍贺莲却没有反应。直到门外的某人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用钥匙开门。顾晓晨一下冲进公寓，奔到他身边。他还在喝汤，她的小脸涨成通红，懊恼说道，“我把盐当糖放了，太咸了。你不要喝了。”
再望向他面前的汤碗，他竟然已经喝完了？
“你不觉得咸吗？”顾晓晨诧异问道。
伍贺莲微眯起眼眸，单手支着头，无谓说道，“再来一碗。”
呃……
他的唇角，不自觉地飞扬而起。
……
打印间里，打印机发出“嘀嘀嘀”的声音。
顾晓晨正将已经整理完的数据打印，一页又一页的纸，密密麻麻的数字。她扭头望向窗外，忽然想起昨晚的那碗汤。这么咸的汤，普通人喝了一定要吐出来。他怎么能受得了。摇摇了头，捧着纸张按页码顺序合成文件。
“顾助理，去不去吃饭啊？”
“好。”顾晓晨回头应道，将文件锁进抽屉里，随着同事一起出了投行部。
坐着电梯下楼，只见前方聚集了一群人，一群女人。
“哇——”
“外面有一个好帅的帅哥！你们看见了没有啊？”
“当然看见了啊。他真的好帅哦。最关键的是，他怎么还捧了一束玫瑰花。是不是谁的男友啊？不知道哪个女人那么幸运，找了这么一个帅哥。”
“我好想去认识他。”
“问他要电话号码怎么样？”
“哎——”
后排的女人兴奋地絮叨，神情不免遗憾。
顾晓晨从人群旁边静静走过，不禁有些狐疑。她扭头望去，只见人群中央站着一个帅气温煦的男人，他西装笔挺，手中捧着一束玫瑰花，这样显眼地站在大厅里。脸上的笑容格外亮眼，整个人神采飞扬。
男人的视线掠过人群，对上了她，忽然迈开脚步，走过人群朝她笔直走去。
顾晓晨呆住了，瞧着他像是骑士一步一步朝她走来。
“嗨。”他走到她面前，温柔微笑。
大厅里的光线很好，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照射而下，洒在他的身上，连头发都沾染了淡淡的金色。他沐浴于金光之中，高瘦的身躯微微弯曲，配合着她的高度，不让她太过有压力，细微的动作也显示出温柔的一面。
言旭东的双眸深邃，敛着光芒，薄唇轻启，温柔地打招呼，“嗨。”
“嗨。”顾晓晨愣愣地站在原地，甚至来不及反应。
走了三个多月的言旭东，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了？
那张惊讶的小脸露出笑容，顾晓晨笑得羞涩，“好久不见。”
“真的是好久不见。”言旭东调侃说道，将手中的大束玫瑰塞进她怀里。顾晓晨始料不及，那捧花束已经到了她的手中，她诧异地望向他，他却笑着说道，“见面礼物。喜欢吗。”
“喜欢，可是……”顾晓晨十分不好意思，玫瑰花哪有随便送的？
“喜欢就好。是不是要去吃饭？我请你吃饭。”言旭东爽朗说道，打断了她的话。他大刺刺地搂住她的肩膀，这举动和先前一样。他根本不顾周遭还有那么多人注目，自顾自地和她说话，带着她走出大厦。
“顾助理……”同事喊了一声。
顾晓晨意识到还有同事，小声说道，“等等。我和同事说一声。”
“去吧。”言旭东松开了手，站在原地看着她走向同事。顾晓晨奔回同事身边说着什么，那神情显然是在道歉，不能和她们一起吃饭。她却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没有片刻转移，一直一直盯着她，如此聚焦。
顾晓晨和同事告别之后，走回言旭东身边，“好了。”
两人并肩走出了大厦，那束鲜艳欲滴的玫瑰花格外惹眼。众人僵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不禁窃窃私语。那几个同事更是羡慕之情溢于言表，别看顾助理平时不声不响的，可是她的“男友”还真是让人吓一跳呢。
距离商银公司不多远的一家餐厅，二楼的餐桌，两人面对面而坐。
点了几道菜，一边吃一边聊天。这样的感觉特别舒服，顾晓晨整个人放松下来，她的笑容也越来越灿烂。言旭东不时地抬头望向她，将她的笑容紧锁，替她倒了杯果汁，“怎么突然辞职了。”
“想换个环境。”顾晓晨随口说道，低下了头，“你呢？什么时候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