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失笑,“你谢我做什么?在你面前,我已经深感惭愧了。身为南齐男儿,保家卫国,做些力所能及之事,理所当然。苏大将军是我扬我南齐国威而战,国库空虚不足以吃撑,满朝文武,人人有责。待我回京,便当殿奏议,朝野上下,凑军饷,打北周!”
苏风暖闻言抚掌,“这是个好办法,一人两人之力,不及朝野上下举国之力。多年来,南齐不是不富,只是军事不强而已。富甲官绅都富得流油,南齐若国破,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他们也遭殃。南齐强了,以后自然有他们赚的。你国丈府的带头下,半个朝野定会响应,皇上再下旨的话,那么就是举国之力了。”
许云初点头,“我正是如此想。”
苏风暖道,“干柴等物筹备得如何了?”
许云初道,“怕是还要七八日。”
苏风暖道,“再七八日,皇上派的京麓军也该到了,京麓军一到,你就要回京了。”话落,她忽然想起来,“我记得再不久就是太后寿诞了吧!叶裳生辰与太后寿诞相差两日。”话落,她掐指一算,叹了口气,“还有半个月,今年怕是赶不上他生辰之日回京了,满打满算,不过半个月,你能离开燕北,我却不见得处理完燕北之事。”
许云初闻言道,“北周入侵燕北,燕北被涂炭,如今满目疮痍,而西境又兴兵攻打北周,朝中两大旧案还没办完,正陆续查办其他官员,皇上在京中想必也是焦头烂额,不见得再大兴喜事,太后寿诞应该不会大办了。”
苏风暖道,“皇上早已经提前一个半月时下旨召各地藩王入京为太后祝寿,如今虽然出了这么多事儿,但圣旨以下,没有收回的道理。不会大办也会小办,总会热闹一番。”
许云初点头,“不知湘郡王会不会应召进京。”
苏风暖寻思道,“湘郡王这只狐狸,总会露出尾巴,若他进京,我怎么也要丢下燕北之事回京一趟去会会他,趁机在京城,便让皇上拿办了他。若是他不进京,想要拿办他,总归麻烦些。”
许云初道,“多年来湘郡王虽然名声在外,但总给人以不声不响的规矩感觉,真没想到会背地里行出这些事情。”
苏风暖笑了一声,“在东境的贤名比皇上还大,也不算不声不响,只不过没你国丈府的名声大,多年来,被你国丈府给盖着了。”
许云初闻言失笑,伸手揉揉眉心,深觉有理地叹道,“幸好国丈府迷途知返,爷爷如今也看开了。”
苏风暖想到曾经在皇宫把国丈气的鼻子都歪了的铁青着脸的模样,一时也颇觉好笑。
陈述能下床后,是个闲不住的主,便跟苏风暖要事情做。
苏风暖瞅着他,一场大难,人瘦了不少,但没了想死之心,看开之下,虽然重伤未愈,但看着十分精神,便答应下来,将她书房给他开辟出一块地方,让他帮着她整理安排剩下一半府卫的抚恤事宜。
她自己则腾出手来,处理积压的燕北公务。
陈述坐在书房一角,看着苏风暖熟练地阅览安排整个燕北的事务,她的书房进进出出的人,每一样事情,过了她的手,都十分的干脆爽利,他一时又敬佩又服气。
燕北王病好,能下床走动后,便也揽过了一堆事务,本来老王爷多年来已经退了下来,为找个时机等苏风暖接任燕北王,而将事情大半都推给了她。
如今燕北残破不堪,人手紧急,苏风暖受着内伤一直未得休息,他心疼之余,更是觉得,只有她才能继续支撑起来燕北。
于是,老王府抽空之余又对苏风暖提了趁机上奏折,对她想皇室请封燕北王之事。
苏风暖来燕北时,与苏镇说过此事,但未曾与老王爷细说。闻言断然的对燕北王摇头,并且将对苏镇所说之言,与燕北王说了一遍。
燕北王听罢后皱眉,琢磨半晌,叹了口气道,“缘缘啊,你说得也有道理。但若是北周未侵犯燕北,也便罢了,爷爷便随了你的意思,可是如今燕北满目疮痍,没个几年,怕是难以富荣,几十万燕北百姓啊,你二叔有将才,却无文治之才。燕北除了你,谁能得用?”
苏风暖闻言道,“爷爷,我二叔的两个儿子,如何不能用了?在麓山书院学成后,必有所用。继承燕北王,就该是正经的嫡系子孙。”
燕北王叹气,“若是能用,我如何会千方百计让你认祖归宗?他们虽然不是庸碌之才,但也没有大能。燕北交给他们,我不放心。我们燕北苏家,世代居于燕北,你爹有文治武功之能,但偏偏不要燕北,要做南齐的大将军,你二叔只有武将之才,无文治之才,幸好有你在,如今才免于被破城,若是交给你二叔那两个儿子,我真不知,燕北以后会不会没落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