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距离过年也就仅剩个十多天了。
苏风暖点点头,对苏夫人询问,“我爹来信可说了他给皇上是否已经递了折子说辞官之事了?皇上怎么说?”
苏夫人点头,道,“你爹递了折子说了辞官之事,皇上当即给否决了。你爹说待他回京后,再与皇上当面细说,如今不打仗了,朝廷也不需要大将军了,他想建一个军事书院受教,我觉得挺好。”
苏风暖取消她说,“爹不再出去打仗了,娘您自然觉得挺好。”
苏夫人脸一红,笑骂,“臭丫头,总是取笑你娘,也不怕叶家主笑话你。”
苏风暖俏皮地吐吐舌头。
叶家主哈哈大笑,说,“小丫头性子活泼些极好的,我便喜欢苏丫头的性子,这天下多的是规规矩矩被模子刻出来的小姑娘,一板一眼的,比我一个老头子还要古板,看着着实没趣。”
苏夫人笑着说,“您这是夸她呢!天下若是多了她这样的,岂不是会翻塌了天?”话落,对苏风暖说,“嫁衣的布料和花纹十分多,明日你回府一趟,将嫁衣的布料和花纹选了。这些年,但凡有好的鲜艳的布料,我都收了起来,府中有个七八匹布料,你择选一个喜欢的。”
苏风暖点头。
苏夫人又坐了片刻,将要交代的事情交代了,离开了容安王府。
苏风暖与叶裳回了住的院子,一夜无话。
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叶裳起身前去上朝,苏风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瞅了他一眼,便翻了个身,裹着被子又睡了去。
叶裳好笑地摇摇头,穿戴妥当,出了房门,前去上朝了。
早朝上,御史台的几位大臣又针对苏风暖踏足户部之事当殿弹劾叶裳,其余一众朝臣也颇有微词,有的人言辞激烈,口诛笔伐,以此大做文章,竟然说出了女子祸国的言辞。
叶裳面色清淡,未置一词,充耳不闻,似乎没听到他们都在说的是什么,没反驳半句。
丞相、王大学士、许云初三人都时不时地看叶裳一眼,见他一副任他们说去的模样,他们三人也都没言声。
兵部尚书和新提拔升了官位有了上朝资格的周舍对苏风暖十分心服敬佩,准备等叶裳一旦开口反驳,他们就应声附和,可是等了半天,叶裳半字未语,他们实在不明白叶世子这是打的什么哑谜。
户部尚书瞅瞅御史台言辞激烈恨不得连苏大将军也一并弹劾了的朝臣们,又瞅瞅无论风如何动我自岿然不动的叶裳,再瞅瞅沉着脸一言未发的皇上,想到昨日苏小姐拿出来的那块“如朕亲临”的令牌,一时间觉得今日御史台怕是要被皇上打脸了,叶世子聪明不说话,就是等着皇上开口呢。
果然,半个时辰后,御史台的一众人等跪地请皇上训诫叶世子严加惩治苏风暖时,大有皇上不答应,他们就以死相谏时,皇上冷冷地哼了一声。
这一哼,天子之威自然表露无遗。
御史台的一众人等听到皇上的冷哼,声音小了下去。
皇帝沉着脸看着跪在金殿上的二十多人,扫了一眼没出列的朝臣,沉声威仪地开口,“苏风暖是女子不错,但北周侵犯燕北,苏大将军在西境,朝中无人可派去应敌应援,她身为女子,披甲上了战场。只带走了三万京麓兵马,以三万对北周三十万,小国舅带了朕的御林军前往燕北,也不过是增加了五万之数,可是北周三十万兵马之后还有三十万,是她殊死力搏,用尽办法,大破了北周军,使楚含重伤。那时候,你们谁反对她是女子不能上战场不能涉政了?”
御史台一众朝臣顿时噤了声。
皇帝又道,“苏大将军攻打西境,户部给前线拿出几车粮草?是她派人筹备了两个多月的粮草供西境打仗。她在燕北与楚含一战受了重伤,没养几日,便前往西境,夺了北周浏阳城两个粮仓的粮草和一个军器库的军饷,后来又连夺北周数城,斩杀了北周大皇子,使北周三皇子和五皇子闻风丧胆,重创了背后名将单灼。那时候,谁又反对她不能去战场不能踏足女人不该踏足的地方了?”
御史台人齐齐缩了缩脖子。
皇帝又高声怒道,“北周议和,北周长公主和丞相是出了名的心机诡辩好口才,朕下旨命命叶裳与她一起与北周议和谈判,那时你们谁又站出来反对女子不能涉政了?这么大的两国议和谈判之事,难道不是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