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风暖听到叶昔的话,揉揉眉心,又深深地叹了口气。
叶昔笑看着她,“怎么?回来后又舍不得了?”
苏风暖点头,“确实有点儿舍不得。”话落,又摇头,“我是很想依着他,虽然我一再说我们总归要大婚嫁娶在一起,本是一体,但他对我失去武功之事,嘴上不说,私下却一直愧疚,想要学了望帝山的禁术传功给我,被我制止后,只能以这种办法对我好。我若是不要,他会觉得自己无能,连最基本的都做不到。更何况回京后,我娘也劝我,我便随他去了容安王府。可是这些日子以来,看到他如此累,还要照顾我,我却丝毫帮不上什么忙,心下愈加烦闷,索性不如与他说开,回来好了。”
叶昔闻言伸手弹她脑袋,训道,“对于别人,你总能狠得下心,唯独对他,从小到大,总不忍心,遇事都惯会忍让他,由着他,依着他。到头来,自己却心里叫苦。”话落,他道,“你早便该想明白与他说开,以你的性子,怎么可能做他羽翼下的鸟?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这一次,对你来说,是个教训,免得你不长记性。”
苏风暖点点头,面色有些惆怅。
叶昔看着她的模样,笑着说,“小丫头,姑姑和姑父去得早,没有人教导叶裳怎么对人好。他生命里,遇到个你,偏偏是一味地惯宠他,这样不对。他总归是男子,学会了他该承担的责任是不错,但也要教他学会怎样爱一个人。对一个人好,不是时刻看着她困着她,要懂得放手让她做自己喜欢的事情。何为珠联璧合?我看你们把天下人给误了。”
苏风暖顿时一副受教的模样崇拜地看着叶昔,诚然地说,“师兄说得对,他那里开解之事,就拜托你了。”
叶昔气笑,“从小到大,惯会把自己处理不了的烂事儿甩给我,谁惯你的毛病?”
苏风暖对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
叶昔坐了片刻后,见苏风暖找出一大摞泛黄的古籍医书,他扬了扬眉,“小丫头,堆着这么多医书做什么?你要想办法恢复武功不成?”
苏风暖犹豫了一下,对他低声说,“师兄,你帮我把把脉,医术你多少也学了些,虽不精通,但与人把脉也是会的。”
叶昔一怔,道,“小丫头,除了玉灵师叔,你什么时候用别人把脉了?怎么了?经络不是凝结着吗?难道又有什么别的变化?”
苏风暖点头,“是有了变化。”
叶昔闻言伸手扯过她的手腕,给他把脉,接触到她脉搏后,他先是疑惑,接着睁大了眼睛,露出惊异不敢置信之色,片刻后,他放下手,对苏风暖问,“怎么会这样?我探查你脉象,好像是……里面结了一层冰?”
苏风暖见他也如此说,对他点头道,“是这样的。”
叶昔道,“什么时候的事儿?两位师叔离开前,没听说这样啊。”
苏风暖道,“今日早晨,我睡醒后便发现了。”
叶昔看着她,“可是昨日发生了什么事儿?”
苏风暖摇头,“昨日我什么也没做,去了一趟皇宫,出了皇宫后,便决定与叶裳说开,说了之后,他同意了,便送我回府来了。我与我娘说了半宿话,今日一早,醒来后发现的。”
叶昔看着她,脸上惊异之色一时难收,对她说,“小丫头,我从没听说过有人经脉会结一层冰的,若是冰层加厚,那岂不是整个经脉都会被冻上?你毕竟是个活人,不是死物。若是经脉被冰封住,那你整个人岂不是也会由内到外地冻结成……冰人?”
苏风暖点头,“也许会是这样。”
叶昔见她脸色淡淡,面色一白。
苏风暖对叶昔道,“师兄,也许我们都错了,你想想,热毒被称作无解之毒,我研究多年,才找到了解毒之法,本来想着最坏的结果是舍了一条性命,或者瘫痪在床,可是我却仅仅失去了一身功力,躺了半个多月,如今看来,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叶昔脸色更白,“你的意思是……”
苏风暖道,“我在想,也许我在给他解毒时,将望帝山消失的冰窟引到了我的身体里了。”
叶昔面色大变。
苏风暖看着他,“师兄,从玉灵师叔给我把完脉,我便仔细思量了一番,觉得这样下去不行,恰逢昨日听闻父亲出事儿,我更心有所感不太好,所以……”
叶昔接过她的话,“所以,你有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不想让叶裳因知道你身体也许会越变越差,才与他提出回到苏府?”
苏风暖点头,“主要原因还是我早先说的,不过也有这个原因,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这伤养不好,反而恶化,总不是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