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云初却向她一点点儿地靠近,抓了几次都抓不到她,他显然已经有些耐性不足了。于是,他猛地探身,伸手快速地拽住了苏风暖的手。
苏风暖暗暗心底一寒,顿时清喝,“许云初!”
许云初猛地摇了一下头,似乎要驱走什么,但他似乎驱不走,摇了几下头之后,一双眸子依旧火红地看着苏风暖。
苏风暖感觉被他抓住手腕的手烫得她发疼,几乎能将她手腕的肌肤灼伤,她咬牙凉声道,“你松开我,我给你拿药。”
许云初看着她,不言语,却猛地一拽,将她拽到了怀里。
隔着衣服,苏风暖还是感觉到许云初全身如一个火炉一般,烫得吓人。他抱着的手臂如两只火钳,几乎也要将她烧着,她抬手,照他的头猛地拍了一下。
这一拍,她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奈何许云初一动不动,一双眸子紧紧地看着怀里的她,温香软玉在怀,又是埋在心底最深处喜欢的人儿,他低下头去吻她。
苏风暖面色一变,推拒不动,大喝,“许云初,你敢!”
这一声大喝,几乎是她长这么大以来发出的最大最震怒的声音,震得她自己的耳目都生疼。
许云初似乎听进去了,身子猛地一僵。
苏风暖趁机猛地用力要推开她,可惜许云初手臂抱着她的力道十分大,她竟然推拒不动,她咬紧牙关,对他道,“我说的话你听见了吗?你中了乱心散和胭脂雪,放开我,我给你拿药。”
许云初忽然闭上了眼睛,面上现出浓浓的挣扎之色,片刻,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气,猛地松手,推开了她。
这一回,他听进去了。
苏风暖得到自由,伸手入怀,拿出一瓶药,看了一眼,咬牙取出一颗,抛给他,“接住。”
许云初伸手接住,毫不犹豫地吞进了嘴里。
苏风暖看着他将药扔进嘴里,微微地松了一口气。她身上虽然带着好药无数,无论是毒药,还是救人的药,可惜无论是乱心散,还是胭脂雪,都没有能解这两种毒的药。唯一能抑制片刻这两种毒的药是清心丹,但他这两种毒被他早先运功催发得这么猛烈霸道,清心丹估计连半盏茶的时间都挺不过。
不过能让他清醒片刻也好,也让她趁机再想想办法。
果然,吞下药不多时,许云初睁开眼睛,虽然眼里还是泛着红色的火光,但好在人清醒了。
他看着苏风暖,沙哑地开口,“苏姑娘,你……我们……这是……”
苏风暖冷静地快速地对他道,“你在除夕宫宴上吐血昏倒,我给你诊脉时,国丈府席面所在的地面突然出现了机关陷阱,你我一起掉了下来。这里你也看到了,我们落身之处就是这一处石室。没有开启的机关,没有人救的话,应该没办法出去。”话落,道,“你中了乱心散和胭脂雪,不用我说,这两种毒你也知道是什么毒。我刚给你服了一颗清心丹,你大约只有半盏茶清醒的时间。”
许云初闻言,潮红的面色大变。
苏风暖对他道,“如今想什么人害你,以你做引子害我,都没什么意义。只能尽快想办法如何才能抑制你身体的两种毒。”话落,她道,“毕竟这里除了我,再没别的女人,我没办法给你弄来别的女人解毒。”
许云初闻言看着她,目光明明灭灭。
苏风暖知道清心丹也不过是让他心地澄明,两种毒被暂且压制,但还是在乱他心神和身体。她一字一句地道,“我从小到大,心里装着的唯叶裳一人,我是不可能给你解毒的。哪怕我们在燕北对抗北周时有着过命的交情,我也做不到对你献身。”
许云初忽然又闭上了眼睛。
苏风暖说完这一番话,觉得自己已经将情况说清楚了,便住了口。
许云初闭上眼睛后,便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不知道在想什么。
苏风暖看着他,觉得她让他清醒,也不过是给他一个自己选择的机会而已,他是聪明人,明白既无解药,她又不可能以身作药给他解毒,那么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抑制身体内的毒?
丢开君子风度品行,扑过来,强行将她如何。那么这时的她,一定无力反抗。
亦或者,他将自己敲晕,等着人及时来救,出去后,找个女人做解药,若是叶裳来救得快,他就得救了,若是叶裳来救得没那么及时,他只能在晕厥中爆体而亡。
无论是哪一种,都是残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