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顿时欢喜道,“是你就太好了,哀家曾经就想过,皇室没有一个拿得出手的子孙的话,从宗室里找出一人来承继皇位,论才华本事,非你莫属,可是你半丝想要接过这个担子的意思都没有,皇上屡次对你提及,你都给推脱了,哀家想着,再还有谁?刘焱支撑不起来,那宗室也就没什么人了。这祖宗的江山真是岌岌可危了。如今是你最好。祖宗的江山可算有了指望了。”
叶裳淡淡地笑了笑,没接话。
皇后想到叶裳算是心善之人,以前行事虽然张扬,不按常理出牌,但秉公办理,也十分能让人信服,如今与许云初交好,许云初是许家支撑门庭之人,是许家这一代的指望,若是叶裳继位,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追问,“遗诏呢?既然有遗诏,你回京后为何不立即拿出来?还让大皇子继续嚣张下去做什么?再让他治理下去,南齐江山就岌岌可危了。”
叶裳道,“遗诏在暖儿手里,一直让她收着。”
皇后顿时一阵失望,急道,“世子妃失踪了,那遗诏岂不是也失踪了?没有遗诏,你可怎么对付大皇子啊?”
太后毕竟比皇后想得多,见叶裳面色平静坦然,对他问,“你和世子妃出京到如今回京,也有两三个月的时间了,皇上在你们离京不久后就失踪了,这么长时间,你们为何没传出有遗诏?”
叶裳道,“那时,我还没有想好,要不要接这封遗诏。”
太后一怔,看着叶裳,这话若是换做别人来说,她会觉得太虚,可是放在叶裳的身上,她却诚然地觉得,这天下怕是也只有他才能在皇位面前这样云淡风轻。
皇后不懂,立即问,“为什么没想好?莅临天下,九五之尊的位置,不好吗?”
叶裳道,“不是皇位不好,而是我心里只装得下一人,装不下天下。”
皇后想到叶裳对苏风暖可真是宠到了天上,一时有些羡慕,不说话了。
太后看着叶裳,“如今叶世子是想好了?”
叶裳颔首,“想好了。”
太后道,“叶世子是聪明人,你想好就对了,你要知道,皇上既然对你留有遗诏,连亲生子都不托付这江山,对你寄予厚望,就是相信,这南齐江山也只有你才能支撑得起来。你是刘家的子孙,不能辜负皇上的重托啊。”
叶裳点头,“太后说得是。”
太后又道,“另外,哀家再多说一句,世子妃不是寻常闺阁女儿家,以前是哀家眼拙,有眼不识金镶玉,后来,哀家算是明白了。世子妃大仁大义,不愧是出身将军府。巾帼不让须眉。以她的出身和她牵扯的燕北苏家和王大学士府,一旦南齐江山有危,她的家族躲不了,她便也躲不了。你是容安王府世子,是刘家子孙,也躲不开,所以,不如就联起手来,好好支撑起这南齐江山,还万民一个安定,你们也才能有安定的日子过。”
叶裳想着太后不愧是太后,几句言语间,便透彻了很多事儿,人虽老了,但心还没糊涂。以前他私下对她也是多有不敬,如今觉得自己那时还是太年少。太后就是太后,那么多年的盐不是白吃的。
他点点头,诚然地道,“太后所言甚是,我以前也是糊涂,想着给大皇子一个机会,也想着自己能懒则懒。如今方才后知后觉,南齐江山是我肩上的责任,万民安,天下安,国安,家才安。”
太后见叶裳这样说,顿时欣慰,连连笑着说,“好,好,你能这样想,哀家也就放心了。否则哀家若是不知晓你有这个遗诏和这个打算,哀家还会继续寝食难安。如今,哀家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话落,又道,“你既拿定主意,我和皇后便支持你,也相信你会不负皇上所望。”
皇后闻言也松了一口气,“我也有好些日子没睡安稳了,自从皇上离宫后,这皇宫显得十分冷寂,我每日夜里都会惊梦几次。”
太后看着皇后,“你是瘦了很多,眼底一片黑眼圈,怕什么呢?大皇子没工夫理会我们,奈何我们。”
皇后道,“也不是怕,说不出来为什么,就是觉得,冷冷清清,十分苍凉,明明已经过了冬天,可是还如生活在冬天,冷得很。”
太后道,“这样吧,从今日起,你就搬来哀家的宫里与哀家一起住吧。”
皇后道,“母后,我们住在一个宫里,这……不合规矩吧?”
太后道,“还要什么规矩?先求个安稳觉吧。”
皇后点点头。
叶裳看着二人,想着皇上将南齐江山托付给他,不担心太后和皇后,是因为觉得她们有娘家,有许家是依靠,有什么事情,许云初不会不管她们的。又想到,今日他入宫,牵制大皇子救二皇子,那么,一旦许云初倾许家所有暗桩救出二皇子后,大皇子必定恼火,奈何不了许云初,会把火自然地发到太后和皇后身上。
那么,太后和皇后一个安稳觉也便求不得了。
太后年纪大了,皇后看起来十分憔悴。
他思忖片刻后道,“太后和皇后娘娘有没有出宫小住些时日的打算?”
太后和皇后齐齐一怔。
叶裳看着二人道,“国丈近来身子骨似乎不太好,您二人若是回国丈府省亲小住些日子,国丈精神好了,身子骨自然也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