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您知道这些话怎么读吗？”小程忽然在本子上写了一句话，递给周哲问看。
一行法语，还难不倒周哲问，他看了小程一眼，笑了笑跟顾薇告辞了，毕竟他还有正经的事情要做。
顾薇收拾好东西，拿起本子一看，扑哧一笑。
【调戏我姐姐的人，拍死！】
“说的这么直白。”顾薇敲了敲小程的小脑袋说道：“那我周先生人还是不错的。”
小程不悦的嘀咕两声：“哪里不错了，还不如大坏蛋呢，看起来一肚子坏水儿。”
“你说什么？”顾薇没听清小程说什么，又问了一句。
小程抬起头来笑着说道：“姐姐，我饿了，咱们去吃饭吧。”
镇子上还是有饭庄的，绝对的物美价廉，里面还有一台小电视，放着戏曲，咿咿呀呀的唱着听不懂的曲儿。
听了一会儿饭也上来了，周哲问随后而来，只是一笑，坐在了另一张桌子上。
顾薇低着头悄悄对小程说道：“没想到你还挺有震慑力的。”
小程冷哼一声，颇有气势的说道：“登徒浪子，不足挂齿。”
“嘿，夸你胖你还喘上了，要谦虚知道不？”顾薇捏了捏小程的鼻子，嬉笑着。
小程理直气壮的说道：“我这就顺着杆子往上爬，大师傅说了，就算不敌也不能输了气势。”
“你也知道打不过人家了。”顾薇夹了一筷子扣肉，香的舌头都要掉了，“万一把他惹怒了，咱们可就完了。”
小程往周哲问那边看了一眼，看起来很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才不会那么掉价，欺负咱们两个妇孺呢。”
顾薇囧，“……”
她还云英未嫁的一大姑娘呢，怎么就成妇女了。还有小程，随随便便就敢挑衅一个大男人，实在称不上孺吧。
真不知道这孩子最近都学了些什么，看来回去得好好地跟他几个师傅问问了。话题再下去，别滑向什么她控制不住的深渊呢。
顾薇收敛了笑意，“快吃饭吧。”
不过一桌之隔的周哲问，把两个人的对话全都收在耳朵里了，眼睛里泛滥着笑意，却没有蔓延到面容上来。
想不到一趟江南之行，会遇到这么有趣的事情，回去之后都可以讲给父亲听了。
第二天六点钟顾薇就睡不着了，她又做梦了，梦里有陆子宸，但是她却看不清他的脸。
一片迷雾笼罩在他们之间，她就那么站着。直到雾气散尽了，陆子宸不见了，她也醒来了。
小程要过一会儿才能醒来，换了新的环境他睡得并不安稳。
外面下着蒙蒙细雨，顾薇惊喜的发现门外已经准备好了两百油纸伞，应该是老丈一早出门，顺手放在那里的。
她撑着油纸伞出去，踏着朦胧烟雨，打算去找找妈妈照片里的地方。
一路走出去，已经有老人坐在门外了，她被一位老者叫过去，老奶奶竟然从屋子里拿出了一件手工的旗袍。
方言她听不懂，却知道老人的意思是示意她穿穿看。顾薇接纳了老人的好意，换上之后发现很合身。
老人熟练的给她挽起了发髻，在她的发中插了一支旧簪子。
手绣的烟雨图，还有墨色晕开的荷花。顾薇有点不好意思，拥抱着老人，说了些祝福的话。
她想了想拿出了那张照片，问老人是什么地方。老人看了看，给她指了一个地方。
顾薇顺着老人指的方向一路走过去，看到一座桥，踏过桥，看到满树杏花。
她捏着照片，看了看妈妈身后隐约的景色，觉得有几分相像。
“顾薇！”
听到周哲问的声音，她转过身去，就看到周哲问拿着相机给她拍了一张照片。
穿着旗袍的顾薇一脸温柔的笑意，景中人，还是人中景，周哲问都有点分不清楚了。
“这么早？”顾薇看他头上还挂着水珠子，连一把伞都没撑，过去帮他遮挡了一下。
两个人就在咫尺之间，周哲问看着顾薇仰着头跟她说话，能闻得到她身上柠檬的香气。
到底还是个心地善良没什么戒心的小姑娘，周哲问在心底想着，随着顾薇一起顺着河边走。
“时间不多，拍一些照片回去给我父亲看。”周哲问解释了一句，“倒是你，也挺早的。”
顾薇嗯了一声，“做梦了，睡不着。你父亲不能亲自回来吗，老人家大多还是思恋故乡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