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气温下降,骆凌嫣担心骆志军跟着自己跑前忙后会耽误腿伤,便执意让程春芳陪他在家不许外出,还从衣柜子里翻出不久前买好的貂毛小摊子,给他盖在了腿上。
关节这个东西,最忌讳冷风,要是将养不好,就是一辈子的事情了,所以当初在城里一看见这东西,骆凌嫣连价格都没有压,咬牙花了五十两买了下来。
“这东西可是金贵!使不得使不得!”骆志军抬手摸着滑溜溜的貂毛小毯子,作势就要站起来。
一身白衫子背着背篓的骆子轩不等骆凌嫣开口,一手放在他的肩头。
他拍了拍,语气让人心安:“爹,儿女孝敬父母那是应该的,若是爹爹真要觉得心痛,那就快快养好腿上,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团结一心,将铺子做的蒸蒸日上,还怕买不起这条貂毛毯子吗!”
跟着学了些日子的腿脚功夫,骆子轩足足长了一个头。
他身材匀称,好看的脸庞在阳光的笼罩下让人移不开眼睛,修长的睫毛很随程春芳,挺拔的长鼻显出几分硬气,唯独那双眼眸倒是多出两份冷漠,偏偏又长的白嫩清冷,白衫加身,到是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个乡下小子。
这若是放在大街上指不定是哪家英俊的公子哥。
也不知为何,家中除了骆凌嫣,现在骆子轩的话也是让人不敢回绝了。
程春芳知晓自己男人是心疼银子,倒是自己比她更清楚自己女儿是个做生意的好手,索性瞪了一眼骆志军。
“孩子们一片孝心都要说三道四,倒是还怪孩子们不懂事。”说着不等他开口,对着拿着东西的骆凌嫣,骆子轩,骆凤娇一一交待:“你们路上可要小心,晚上睡觉定要锁好门窗,和气生财,对待客人也要礼貌再三。”
骆凌嫣难得见程春芳如此认可自己的觉得,点了点头。
她手中提起两筐红枣,嘱咐道:“一会子晋会回来,若是奶奶他们再来生事,拿着棒子撵出去,多说一句多打一棒子!”
骆凌嫣最害怕的就是自己不在家洪氏与路氏过来一哭二闹三上吊,自己父亲是个毫无心眼耿直的大个子,母亲又是个软弱好欺负的软柿子,忍不住的多说了两句。
“娴儿会保护爹爹娘亲,大姐放心!”骆娴儿知道姐姐哥哥要到外面挣钱,小小的糯米团子抓住她的裙摆,大眼睛闪着星光笑嘻嘻的张口。
距离发船的时间约莫只要小半盏茶的时间,骆家姐弟背着背篓,提着糕点等东西大步朝着码头跑去。
果不其然,墨大岛主正在船头注视着跑的气喘吁吁的骆家姐弟。
“还不去搭把手。”曹岳自然知道墨旭啸的心思,对着随从命令。
见墨啸旭盯着那抹倩影双瞳一眨不眨,曹岳洋洋洒洒叹了口气。
他在船板上剁了多,低头看着自己新买的祥云皂靴鞋头被不知道的东西划破的口子,他唏嘘道:“岛主,你别看了,跑不掉的,你倒是看看我啊,这鞋你不给报账吗,五两银子呢。”
船头的男子,一身玄色长袍,衣袖见上好针脚绣着暗纹,腰间是三颗翡翠玉石点缀的牛皮腰带,一边还配着个价值不菲的老虎玉璜,肩头一件貂裘坎肩,胸前是黄金走线的盘扣,那自内而外散发的气场气势让人移不开目光,却又不敢正面直视。
墨旭啸转动着大指头上的玳瑁扳指,双瞳注视正越来越近的人影,轻悠悠的对着曹岳道:“差着,等你穷的买不起鞋了,再来找我报账。”
曹岳:“……”
“墨大哥!诶!墨大哥!”看着墨旭啸的骆子晋将手中的包袱交给过来帮忙的随从,朝着转身那个冷峻威严的男子挥手,笑的跟一朵太阳花无二。
看着弟弟妹妹那讨好的笑,骆凌嫣翻了个白眼。
她嘴一歪,暗道:自己迟早会被这几小崽子给卖了的。
但骆凌嫣没有注意道的,是一边依旧目光清冷的骆子轩。
上了船,骆凌嫣已经不再如以前那样被人挤人,而是待在了专门供墨家人休息的船房中。
不大不小的地方,一旁的三足几上的花鸟文四脚香鼎正飘着袅袅青烟,空气中泛着咸味的海水被拢盖上了清香冷幽的檀香。
青烟氤氲这个船室,墨旭啸矮凳上端坐,他抬手端起桌面上的茶杯,一手执盖,轻轻拢了拢浮在杯沿的茶杯,小抿一口润了润嘴唇。